金必腦中突然湧現一個大膽的想法。
“關宥,你是不是......”金必頓了下,繼而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謬,他住了嘴,用懵懂的狗狗眼注視着對面略顯手足無措的人。
他在想什麼啊,為什麼有一瞬間認為關宥好像要說喜歡他之類的話。
他瘋了吧。
金必看着呆毛的影子,困意來襲。
好困,關宥再不說話,他就走了。
“金必。”關宥叫他,“我喜歡你。”
金必找上門的瞌睡蟲,在聽見關宥的“喜歡你”後,全跑了個幹淨。
他一定是瘋了。
不,是關宥瘋了。
金必看看地,看看天,最後看着關宥認真,虔誠的臉,打着哈哈問,“老闆,你練習表白呢?”
關宥眼神堅定,他沒有擺出連夜搜索過的幸運姿勢,也沒有說他長久以來裝天裝地的語錄,而是站在那,用他最舒服狀态說:“我喜歡你。”
“也可以說是在練習表白。”
“我在對我喜歡的人練習,真心實意的那種。”
呼嘯的冷風弱了幾分,連空氣裡充斥着浪漫因子。金必耳尖紅到滴血,他摸着耳廓,垂頭看着腳尖。
他的心,好像壞了。
關宥說完,向金必走了一步。
一步,金必沒有退。
兩步,金必落下淚,呼吸急促,猛猛搖着頭,紅着眼圈不斷向後望。
關宥停下,他就這麼望着金必,看金必轉身,跑走,又蹑手蹑腳躲到自認為的視覺死角偷看他。
他沒有采取常看小說裡的囚禁或強迫措施,也沒有那種想法。
金必很苦,他知道。
他看過金必的所有資料,每一項他都記得。
出身于孤兒院,二十四歲卻有十年工齡,十八歲前在孤兒院附近找不問年齡,不需要身份證件的黑工,十八歲後勤工儉學,大學畢業後輾轉各地為生計奔波。
那些豐富的工作經驗,都是金必一步一個腳心踩出的
關宥從出生就注定不用為基礎生活需求而煩惱,他不知道金必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但他知道這很苦。
金必是小苦瓜。
他願意做支撐苦瓜藤的籬笆架。
開車時,關宥就在想,金必是否真的對他毫無感情。
他覺得不是。
雖然金必已經明确表示他不喜歡男人,但關宥的直覺說,他有機會。
不是空穴來風,是有迹可循。
其實自金必在病房自言自語說出“情侶關系”後,過往的相處細節就像被堵塞了很久,突然擰開的閘門防水的水流一樣,源源不斷湧現在關宥的腦中。
金必說,他不喜歡男人。
但并不排斥自己的接觸。
金必說,他不喜歡男人。
但會和自己回家,雖然是在獎金的誘惑下。
關宥想,或許他有機會。
真正讓他覺得自己也可以搏一搏的是莊睿。
早上,關宥在金必辦公室門口徘徊兩圈沒有看見他後,直沖李助辦公室,在李助的一搖頭二反問的連招下,他慌了。
他給金必發消息,被嗆了回去。
關宥的第一反應是,金必沒事就好。
嗆人的金必也很可愛。
下午,關宥處理完工作,在金必辦公室邊吃零食邊等消息。
他在金必在辦公桌上鋪了一層紙巾,以防萬一掉到桌子上不好清理。
畢竟幹脆面是很容易掉渣渣的。
吃了一下午,金必的消息沒等到,等到了莊睿的。
起先,關宥不想回。
潛意識裡,莊睿找他就沒好事。
但莊睿發的消息頻率很高,關宥吃完辣條,擦了擦手,點開手機就是開屏暴擊。
莊睿:你老婆在我手裡。
莊睿:他否認兩遍是我嫂子,這算不算雙重否定表肯定。
莊睿:快來,你老婆跟我搶老婆。
霎時間,關宥心裡翻江倒海。
關宥看完消息時,腳已經踩上油門了。
一腳油門出發,眨眼間到了醫院。
關宥拿出在家和甄珍搶零食的速度,大跨步上樓。
上樓途中,順耳聽見路過的護士說:“樓上病房門口有一堆黑衣保镖,聽說他們的老闆是給個戀愛腦。”
關宥一聽就知道是誰。
戀愛腦就是他和莊睿的代名詞。
上了樓,關宥翻江倒海的内心平靜了些。
金必蹲在病房門口聽八卦的樣子,真可愛。
吓了金必一頓,關宥溜到門口,避免莊睿找他抱怨。
他不是不知道莊睿找了個小媳婦,但他沒深究。
站在門口時,關宥透過窗戶看見了金必抱着小吳不撒手,還有莊睿看着小吳時,面上不似作假的擔心。
關宥的認知裡,莊睿是個典型的纨绔。
有錢花錢,沒錢要錢花。
他沒見過莊睿這樣,他看過最多的,是莊睿被騙後的懊惱和得了便宜賣乖的傻笑。
莊睿人不傻,但腦子不好使。
所以,對于莊睿的突然轉變,關宥是很費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