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跟關宥說清楚。
現在是中午,一天有二十四小時,再怎麼算也得把時間延後到明天中午,定在早上算什麼事嘛!
金必歎息,金必無奈。
在病房裡待了三個小時,金必被莊睿攆走了。
他不想走,但莊睿就跟犯了神經一樣,一言不合就拿錢砸他,還專挑他腳下砸。
雖然嘴上什麼也沒說,但意思很明顯,讓他快點走。
眼見小吳情況穩定下來,金必最後給莊睿送了個大白眼,跨過腳底下的“錢堆”,蹬蹬蹬跑出了病房。
跑到門外時,他還聽見莊睿說,“這招真好用。”
金必:“......”
我是走了,不是聾了。
他盲猜一波,準是關宥給他這個拐走别人朋友的壞人兄弟出的馊主意。
金必今天沒坐公交車。
他出門就看見狗狗祟祟的關宥蹲在樓梯拐角處打電話,關宥蹲的地方很刁鑽,孤兒院的大黃狗都不會蹲在這種一腳就會被踹下去的地方。
金必關上房門,踩着開了線棉拖的腳扣了扣地闆。
腳底有點癢。
可能踢點東西就好了。
這麼想着,金必走到關宥身後,眼睛睜大定好位置,克制着笑意伸出腳,蓄滿力,一腳踹到了空氣。
身子晃了兩晃,金必的笑意僵在臉上。他不信邪,換了一隻腳,腳一伸,不僅踹空了,人還飛出去了。
關宥蹲在樓梯拐角處等金必出來,想着借他翹班一事給他點顔色瞧瞧,然後再借機問問對未來另一半的看法。
結果人沒等到,等到了來自母上大人的奪命連環call。
關宥接起電話,有一搭沒一搭聽訓,剛聽幾句,一個那麼大的金必從身後滾了出來。
天上掉金币了?!
關宥打着顫直起他沒穿秋褲的腿,眼睛一眯。
嗯,遠看像金必,近看更像。
也不知道他摔傻沒有,摔傻了就騙他說自己是他老公。
關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不行,這是在騙人。
騙子騙子,早晚光棍。
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追吧。
“嘶,我腦袋好疼。”金必盤腿坐在地上,揉着頭說。
他說完,悄眯眯看關宥的反應。
他人都摔下來了,四舍五入有關宥的一小半責任,他要是沒蹲在樓梯拐角處,他的腳或許就不會癢,那他就不會摔下來。
雖然有點牽強。
不過這麼一來,他剛好可以借着這個由頭,把給戒指的時間挪到明天中午。
他簡直聰明壞了!
“好疼啊......”金必聲音減弱,難以置信地看關宥扶着扶手滑到他面前。
不是,關宥去花果山兼職當猴子了嗎,這麼絲滑。
“除了頭疼還有哪裡疼,腳疼嗎?”關宥嘴唇抿到發紫,睫毛不斷扇動,握着金必的手腕緊張兮兮道。
關宥的緊張不似作假,金必不自在地抽回手,他躲閃開關宥藏了數不盡擔憂的眸子,“沒事,就不小心摔着了。”
“不疼。”
這點疼算什麼,他在孤兒院挨了那麼多打,教杆打在背上,腿上,手上的疼每一次都比這次疼,而且他也沒真摔着,就是翻滾下來了。
一點也不疼。
“怎麼可能會不疼!”關宥聲音拔高,似是在忍耐着什麼。
“疼的,是疼的。”
關宥伸出的手停在金必臉側,金必不懂他說的疼,他搖着頭,黑亮的發絲打在關宥的手上,又發指縫溜走。
金必說:“我真的不疼。”
關宥五指握緊,說:“我疼。”
金必還是不懂,他敲了敲關宥的腦袋,“裡面裝水了,還是被驢踢了?”
“我都要懷疑滾下樓梯的不是我,是你了。”金必開着玩笑,但關宥沒有被逗笑。
他顫抖着手,一手托着金必的背,一手穿過他的膝彎,将金必打橫抱起。
金必沒反應過來,但靠着關宥的胸膛有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他便沒再說話。
關宥抱着他上了三樓,進了一間一看起來就收費很高的診室。
金必窩在關宥懷裡,晃着腳聽着急促的心跳。
他好像玩笑開大了。
要不解釋一下?
“老闆,我沒事。”金必笑嘻嘻道。
奇怪的是,他解釋完,關宥的表情更難看了,像是吃了一口壞掉的蘑菇菜。
“别再說這樣的話了。”關宥抱着他坐下,蹙在一起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金必住了嘴,身上就像得了痱子一樣不停亂動。
他這麼老大一個人了,坐男人腿上算什麼事!
而且他們又不是情侶關系,這樣一點也不好。
不對,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