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宥的主意像冒了泡的溫泉,金必的手像鑽木取火的木棍,被關宥搓得熱乎極了。
他抽回手,打開手心給關宥看,“給你個好東西。”
關宥沉默地看着金必手裡搓成球的紙巾,下了愚公移山般的決心收下,“我會找個好的垃圾桶扔進去的。”
金必:“......”
“這是戒指。”金必說。
關宥收起便秘的表情,“你給我買的?哎呀不用的,應該我送你才對。”
關宥笑着打開,看見全貌後,嘴角仿佛下落到了馬裡亞納海溝,臉既喪又悶。
壞消息,沒到手的老婆好像要飛了。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麻煩你還給阿姨。”金必道。
“我沒有給你買戒指,但我會買給你的。”
關宥由陰轉晴,他把手工編的那個拿出來,牽過金必的手,慢慢推進無名指,“那你先戴着這個,我等你買新的。”
他的開心太明顯,臉上的笑更是燦爛到要開花。
金必很難不懷疑,如果關宥是隻小狗,他身後的尾巴能甩到西天去取經。
無名指的戒指又回來了,隻是這次不是冷冰冰的戒圈,是擁有體溫,沾帶着主人美好夙願的希望。
關宥滿意地翻看着金必的手指,愛不釋手的對着戒指頻頻點頭。
他真是聰明。
二年級就早早給老婆編好了,不枉費他挨了一頓打哭着寫完情書,然後爬到窗外拆關娅新種的花草編。
為此,他後半夜又挨了頓打。
直把他打成了屁胡開花的猴子,連續兩天站着吃飯。
他看得開心,金必也跟着開心。
沒有原因,就是開心。
黏糊了一陣,金必回了工位。
上班時間,他的手機一直是靜音。
這就導緻一些消息他不能及時回複,比如關宥的感情聯絡,還有院長的電話。
到了下班時間,金必打開手機,一串的消息看得他眼都綠了,大片的綠色提示蓋過了未接電話。
金必樂呵着準備下班,出門一看,看見了一個捧着一大束雛菊的關宥。
“你路邊采的嗎?長得真好。”
關宥拿着剛買的花,臉垮了。
“這是我特意,特意買的!”關宥說話像個小喇叭,震得金必耳朵疼。
金必改口,“花很好看,我們要去掃墓嗎?”
關宥眉頭皺得死緊,他家裡的人都健在,相熟的人也沒有要辦白事的,他将包裝精美的雛菊舉到金必胸前:“送你的。”
金必兩手抵着花:“這個不是送去西天的人的嗎?”
關宥:“......”
好冷的笑話。
但看金必認真的表情,關宥拍了一下嘴,耐心解釋:“雛菊象征着堅韌與勇敢,這很像你。”
“我想把它送給你,敬我愛的勇士。”
獨自生活這麼多年真的很酷,關宥想用這束花告訴他,他先前的一切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金必木讷地接過花,雛菊是他在孤兒院後院見過無數次的花,到現在他才知道還有這種寓意。
“謝謝,我很喜歡。”
金必輕嗅一下,隻覺得花香撲鼻,和他印象裡的雛菊很不一樣。
“我要收回剛才的話。”金必從花中擡起頭,笑得明媚燦爛,“我超級喜歡。”
關宥像是被笑迷了眼,他抱起金必,電梯都沒坐,直接從樓梯上往下跑。
跑到樓下時,窗外一閃而過的人影讓金必很在意。
接下來,不管幹什麼他都頻頻出神,連喜歡吃的菜都隻吃了幾口。
到最後,這些菜都被關宥打包送到了金必的新家。
一同去的,還有關宥買的一堆熱水袋。
這個冬天,金必不會冷了。
因為這些熱水袋足以把他燙成紅燒小豬。
躺回沙發,金必才空閑出來翻看白天的消息。
直到這時,他才看見未接來電。
院長隻有在需要錢或者院裡出事的時候會給他打電話,金必不敢耽擱,馬上回撥過去。
電話打通了,但是沒人接。
金必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等電話挂斷再次回撥。
這次,依然沒有人接。
金必深深吸了兩口氣,找出院長的聯系方式。
金必:院長,是院裡有什麼事嗎?
發送完,金必的一顆心緊縮,胸膛起伏緩慢,似有千斤重的巨石壓在上面,堵到他呼吸不上來,他擔心是孤兒院出了事,他又剛好沒有接到電話,如果真出了什麼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着,沙沙聲響起,是早晨打開的窗戶在傳遞樹葉搖曳的聲音,金必沒有去關窗戶,他握着手機的關節由粉變白。
“叮,叮。”
手機進來兩條消息,金必心情回升,稍斂的眉毛揚起,卻又在看到消息後耷拉着眉眼點開聊天框回複,是公司大群的消息。
而發給院長的消息沒有回複,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