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金必岔開道:“這裡太黑了,我有些看不清。”
“可能出去就好了。”
“現在的孤兒院就是個明晃晃擺在那的魔窟,我們報警不就好了?”被關宥從夢裡薅起來的李助坐在副駕駛,緊拽着安全帶說。
關宥的車開得太快,他快吐了。
“那你要怎麼解釋你那些資料的由來?直接跟他們說你黑進去的,還是說你踩了狗屎運,老天爺給你下的資料雨。你當我不知道你怎麼得到那些資料的?”關宥面無表情道。
車停下的瞬間,李助猛地打開車門奔到路邊扶着樹吐了起來。
吐完,李助接過關宥遞來的水喝了一口。
“那你要怎麼辦?”
“咱倆硬闖也不行啊,這犯法的!”
李助很惜命,在他這裡,錢比命重要。不然他也不會被關宥三言兩語忽悠到關氏去當牛做馬。
關宥沉思了片刻,“你不是剛給孤兒院捐了一筆嗎?你去實地考察一下。”
李助:“......”
我是炮灰?
而且那錢不是你讓我捐的嗎?
走的公司賬哎,憑什麼我當出頭鳥!
“我不會讓你有事,你隻需要找到院長買賣人口的證據出來就行。”
關宥說得輕巧,李助聽得腦子都要炸了。
李助:“哥,其實報警也沒什麼,我年輕的時候不過就是黑了幾個情報,應該不用坐牢吧,而且你會幫我的對吧?”
關宥給了他一個眼神,李助懂了。
三小時後,穿得人模狗樣的李助夾着公文包出現在孤兒院門口。
天還沒亮,他站在冷風中暗自打了好幾口氣,人都要鼓起來了。
早知道他一定要多讀點書,争取不被關宥騙去當牛馬。
門衛早早得知有人要來,揣着手打開了門。李助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設,深一腳淺一腳進去了。
來前,關宥初步定制了個計劃。
李助已經忘了個徹底,隻記得要找到院長犯罪的證據。
不是,他又不是警察,為什麼讓他來幹啊!
“李助,您來了啊。”迎接他的不是院長,而是一個年輕人。
那人面色蠟黃,看起來像好幾天沒吃飯。
李助跟着他四處走着,漫無目的。
每走過一處,李助就會不着痕迹的多看幾眼。
此刻的孤兒院和昨日空曠的模樣完全不同。
十幾個小孩躲在暗處看着他,那一雙雙眼睛活像餓極了的野獸。李助不禁打了個哆嗦,前面的人停下來,李助一頭撞到那人背上。
“不好意思啊,早上車開太快了,有點腦震蕩。”
那人笑笑,更顯得賊眉鼠眼了,“沒事沒事,我們院長在裡面呢,您直接進去就行。”
李助回了他一個微笑,在心裡罵罵咧咧完用一根手指推開門。
門沒有推開,但發出一聲慘叫。
李助停住,心裡打鼓似的亂跳,他真要被吓死了。
“看來院長不在,我先走了。”李助轉身欲走,肩膀被拍住。
“李助理,走什麼,我不是在這嗎。”
院長陰森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李助冒了滿頭的汗。他擡眼看向不遠處那一雙雙緊盯他的眼睛,頭一暈,昏死過去。
——
“他真的能給我們錢嗎,會不會是騙子?”一人道。
“你傻啊,我們才是騙子,騙了那麼多孩子把他們送進魔窟。”另一人說。
“你,你不能這麼說,被院長聽見了是要打死你的。院長說了,我們這是在做好事,幫他們找到自己的家。”
最開始反駁的那人安靜了兩秒,接着一聲悶響伴随哀嚎震進李助的心裡,“你是真吃藥吃傻了,等幹完這一票我就走,不陪你們玩了。”
再次安靜下來,響個不停的隻有李助的心和被他揣在衣服内兜的錄音筆。
他差點忘記身上有這個錄音筆了。
不僅有錄音筆,從他進入孤兒院的前一刻起,他的手機也一直開着錄音。怕被發現,他特意把手機塞鞋裡了。
除了腳有點疼,應該沒啥大事。
繼續躺着不是可行的方法,光有錄音也不行。李助稍一琢磨,裝做剛醒的樣子翻身下床。
不巧,一翻翻到了地上,和從地窖裡爬出來的婷婷撞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