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他的朋友一樣。他們那個圈子都來自中産家庭,對生活有積極向上的态度。術業有專攻,希望做好一些事情,能心無旁鹜進行研究,追求單純的成就。有自己的信念,有自己的主見。有象牙塔裡純潔的白光,理想主義的不屈桀骜,同時又帶着樂觀豁達,人情練達。就像格商,對未來是有設想的年青人。
他們是未來最強硬的力量,他們手裡緊緊把握着未來的時間,而未來的無限可能皆将由他們這些人創造。
在她生活已久的圈子裡出來,她那時再次看到一股全新氣息的熱情與活力。磅礴且有力的。
但是她站在電視機面前。從電視裡再次看到那片也許培育着未來希望與機遇的水莊時。它的模樣,那片他們充滿希望的水域,他們強力撐起未來的理想王國已被破壞殆盡。瀕臨滅絕的希望,幾乎将被他用心拯救回來,如今又橫陳散落。包括那竹台水榭。
無人機飛到水榭竹台上空,攝像頭穿過濃煙終于定焦那片混亂時,鏡頭裡便出現了那群亢奮又瘋狂的暴徒。在搶在砸在找。甚至相互沖撞。揮舞着棍棒。
在鏡頭角落捕捉到一個阿嫂的身影,一晃而過,躲在角落的櫃子後邊,沒有被發現。
而一個人站在竹台中央,擡頭向無人機的鏡頭直視而來,鏡頭裡他笑着露出滿是黃漬的牙齒,他直直的面對着鏡頭,透過鏡頭看着鏡頭這邊所有觀看直播的人,挑釁又得意的笑着,帶着本質裡的yin邪。他以非常緩慢又嚣張的姿勢拉上褲子的拉鍊扣上扣子。重重的扯一扯腰帶,又系上。因為他的一隻腳正狠狠踩踏在一個人身上。
那個躺在地上的人衣衫零亂,衣不避體,身下有血污。那雙原本握着方向盤送她回家的纖細潔白的手如今沾上污垢。她盯着看,才能看到那雙手竭力動着,仿佛想要強撐起來。
電視屏幕裡那個人就是這樣得意的向衆人宣布着他的戰利品。在一片歡呼哄笑聲裡。又一個胖子走上前去。一邊走一邊解着褲腰帶。
他一直沒有站起來。也一直沒有擡起頭。他的頭發垂落,垂在地上,發梢低落着血漬。
仿佛攝像也發現了畫面所傳播出的信息。電視屏幕突然變黑。一切歸為寂靜。終于屏幕上隻映出她的身影。
她走到外面。擡頭看向灰暗的天,仿佛能聽到空中遠遠傳來槍械射擊的聲音,燃燒的灰燼正随風飄來。
那個躺在地上的人。那個已經離開的人。包括她自己。終究是誰低估了人的惡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