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那場戰火完全力不從心,不由自主。甚至她對于當初的相遇,也永遠無法左右,并不起眼。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隻是她在路邊一時興起随意撿的玩物。
她把一切懷疑按下。她把她的所有用來重建這座焠火之城。荒涼松散的城市。原始粗暴的城市。在塵沙與礦灰之下,富匮又荒蠻,粗糙且零碎。
她像一個慈悲的修女,像一個布道的使者,像仁慈善念的信徒,奔波在被烈火燃燒後的廢墟之上,在遍野哀鴻之地,在知冷知熱的被需要的那一瞬間,她做到在那些時刻随時搭一把手,做到了讓她無所不在。在重建學校的成就裡有她的功績;人們反應過來時,他們張口閉口間,言語意念間已然深深信任着這麼一位老師;她的親近,她的友善,她的仗義相助,像他們的姐妹,像他們的閨女,像他們的密友,從她身上他們逐漸懂了信賴。她用了漫長時間,站在光明榮耀的地方。
沒人會相信,她是他們信念的中心;沒人相信,她無心掌控這個地方的一切。
她像等待一個所愛之人的孤寂之人。
不。她不是。
她享受茕茕孑立的自己,事不關己,平和甯靜的模樣,将所有人蒙在股裡,惡非她的因,權勢也不在乎她的臉色,她也如起落的巨浪裡浮沉的小小一份子,随浪潮起伏,最後卻仍是她操控着這裡的一切。
與賽林相遇,賽林的相關,她無法操控。就像曾經村子裡最有權勢的兩家較量,像她家這樣的人家,莫名被卷入其中,直到怎麼死都不知道,直到到死都沒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切隻能任由絕對力量的一方定奪,他們可以輕松決定她的生死,決定她的去留。
但這裡不是。這是她的天下。
這個也許曾經骨瘦如柴,憔悴幹枯的小姑娘,熬得疲憊不堪。如今明眸善睐,靈活機敏,坦然從容,氣色充滿活力,神情飽滿的人,活了百年,依然容顔如舊的人。
她想要的,不止于此。她在這裡确實找到了樂趣。
已經多久了呢?
那時,她問她,你可害怕死去?
自己又回答了什麼!
她說好,我不讓你死!
從那時開始。她就一直在等,隻等着能再見到她。身不由己的。
在他們眼裡我隻是這裡的老師。除此之外,我隻是一個等待守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