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剛将煙放進嘴裡,隊上另一隻手已點了火追到人家眼前。老人點點頭,嗞了嘴兒煙。隊長也接着往自己嘴裡塞根煙,點上火。
遠遠站開的他們,站在樹蔭下抽起煙,隊長便把腦袋稍稍往老人那邊靠了靠低聲聊了起來。說話間村裡的老人把視線投向他們。他們那一群。除了巡邏隊的軍士們已經各自找了一片地坐下休息。他們這幾個還老實的蹲在入口小道的一邊。一陣風裡,一群鳥撲着翅膀飛走。而這時看向他們的審視目光,防備、挑剔,帶着警覺,且很不認可。隊長卻熱情的朝她揮手,招呼她過去。他再次打量她,說,帶你們去見族長是可以的。如果你們非要去。但你……他遲疑了一下,他說,你這個女娃娃,你确定?
他問潤林。
潤林微微笑着,并不猶豫。
他便吧嗒了一口煙。去與施工的人交待事宜。他會親自領他們往村子裡走。
已近午時。這裡微風醺人,惠風和暢,鳥鳴聲與落葉翻舞相伴。無處不感覺到遍布的自然之力,甯靜祥和,又暗藏野性之力。
維修的工地前一小塊算平整的空地上,婆娑樹蔭下,仍來往着老少不一,奇服異域之人。有的需要借道過路,有的希望來此地貿易。即便如此,每位踏入紀真領地的外地人,都不自覺配合着這裡的規矩,都自覺規範約束自己的行為習慣。都謹慎端正,重視着這個深山老林中的窮鄉僻壤之地,不在這裡行差踏錯。
隊長說它隻是在群山間的一個邊防小村。說紀真隻不過由一支難民退居而來。據說是發洪水,或者其它什麼樣的天災人禍,不重要,他們失去了久居故土,幸存的人們往高處跑,跑到跑不動,就地紮了村。
這裡是火山帶。有火山口。數億年的火山熔岩堆出這些山脈。聽說幾百年前還噴過一次。而紀真人在滿是山石的縫隙間開墾些土地種些好養活的粗米糧食。就這樣在兇險貧瘠之地逐漸安頓下來。
雖然荒涼,卻并不完全與世隔絕。他們一向主動與外界進行貿易。也善待外來的客人。翻修的塔樓就是供旅人歇腳之用。而且他們與軍隊相處的态度也讓他很佩服。紀真與軍隊向來保持着很好的關系。
他們并不恐懼與人打交道。他們并沒有人,尤其是山裡人,久居一處,所極容易會有的狹隘短視。
顯然,這些山裡的人,生活樸素又很精明,謙遜又疏離。他們有自己的計劃。他們不惹是生非,隻維護世代踏實安穩的生活。總之叫人刮目相看。
既然村長同意他們進村。按照約定,隊長便在這裡與他們道别。
他們這個小隊,專門巡檢邊防安全。三不五時與這些村子打交道。他們了解情況。既然得到老村長首肯,隻要他們不惹是生非,紀真會善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