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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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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守護她們,盡心盡責。一路僅以侍衛保镖的身份完成着尋常不過的安保流程。

正如她一路的靜默。她眼眸澄澈的看着他們冷峻挺拔的姿态。她眼角餘光掃到他們的腰間配槍,朗朗太平盛世,不可能會有機會用到的武器。眼看着一路如此順風平安。他們也以為她看到的就是他們讓她看到的樣子。他們将手輕輕的搭在腰間配槍的地方。

一如對他們而言,槍已經淪為裝點,槍作為武器的貢獻何其微小。他們以他們自己特有的方式應對一路遇到的難題麻煩。後來她跟他們談起這些問題時,把他們的特殊能力歸納為異能,雖然那時,她幾乎不知道那一切都是什麼。顯然當時他們不認為她們需要知道事實上他們所身處的環境。是不想讓她們受到驚吓;又或者他們一向處理這些問題,不過是他們的本職工作行業習慣。她看不出他們的規律,分辨不清他們的喜惡,無法确定從他們身上展現出來的兩個世界之間的關系。對遠遠窺伺的存在他們可以按兵不動,恍若未覺;對沖他們而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有的趕盡殺絕,有的留有餘地,手下留情……每個出手的隊員,對所面對的不同存在。他們護着她們,隻一二個人悄無聲息的解決問題。

這一切自走出青宛開始。她不确定,是這個真實的世界一向如此兇險,還是就針對她而來。都來不及瑟瑟發抖,她隻是無語無聲地看着這一切。看着這個稱得上無比豐富多彩的世界,超出常識認知的存在,看着這個原來的世界仿佛被滲入融合,看着眼前這些人與新生事物如上演大戲般的,早以各自為營,早以唱起大戲。身處這個萬物紛雜的世界,必現這世間秘密,體會時空的交疊,覺得自己身處的世界是個可以撕開剝離的繭房,仿佛這個世界抽離,抽離得萬物存在的痕迹都隻是存在的一點點綴……直面這一切的,至少不是她一個。

在離開青宛前往帝都的路上,路過路仁市。她去見他的父親。

她在這裡展現了她自己。她甚至想,是否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有這樣的機會,皇廷才允許這樣将他們利用的她全身而退。

至于她的父親。無論随她的母親回到布萊克堡前後。她似乎都未曾留下父親的印迹。在她的生活中,她的生命中,一向沒有過問過父親這個角色。這是默認的态度,是隐形的存在。在那棟宅子裡,所有人無暇提起與他們自己無關的無關緊要的事。隻有一次在他們吵架時,外祖提起母親當年私奔的過往,母親羞怒的将手中的酒杯向他扔去,在昏暗的燈光下,就着壁爐裡燃得正旺的火光,水晶的杯子發出一道光,從外祖父的耳邊刺過,摔在牆上,葡萄酒将壁紙暈成黑色。留下一灘永久污漬,始終沒有被清洗。

……沉默。他們的沉默仿佛來自默認過後。

自她們回來,外祖從如溝壑般的皺紋裡擠出兩中小眼睛看着她,流淌在紋路間漫布的是精明悭吝,每看她一眼都在打量籌算,似要連她一根毛發都不肯放過的計較。而母親,母親将她領進門内,便松開了牽着的手,将她交給這個宅子,同時将自己也緊閉在這個居所中,她把自己交給煙酒,交給柔軟裙衫,椅榻,軟床,飛揚的窗幔,春色中晚霞照耀下蒼白的側臉和鮮豔的紅唇。從每天睜開眼第一口喝的酒開始,伴着蒼白的手指尖中間盤旋而上的藍色煙霧。至于她,她則深陷在大沙發裡學習繼續閱讀異志。她甯可翻閱随筆傳聞,她也從來沒有去打聽他,她對他也隻字不提。他們的生活中仿佛從來沒有這樣一個男人。

而這樣一個男人,曾經讓一個少女傾心相依,與他進行一次如此長遠的離家旅程,甚至有過再不返鄉的可能。那個少女當初笑容燦爛,眼神明亮,活潑且充滿生機。因而身體裡面也能崩發出能量,願意跟随愛情的意志,為了自由掙脫那個陰暗腐朽的牢籠。顯然不出幾年,她認為最後還不如回家。

這個男人,雖然她覺得自己素未謀面。但他的手中早早開始就握住了一根隐約無形的線,遠遠的、天涯海角的,也能最終擺弄布萊克堡中的爺孫三代。

……她站在街巷口。

看着他遠遠的走進她們的視野,出現在她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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