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青猛地轉頭,竟一時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低聲道:“别鬧。”
昱杭揉了揉指尖,發絲從身前垂落,有些亂,但好在發質絲滑,亂卻勾人:“我說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說罷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出殿門。
江墨青一頭霧水,忽然被他晾下,幹笑着不知所措,搓手道:“抱歉,讓宗主見笑了,他今日……可能是心情不好罷。”
宗主哼了一聲,撐着腦袋嗔道:“這好像是你撿回來的?”
“……算是吧,怎麼了嘛?”
“啧啧啧,”他咂嘴道:“這孩子,生氣都是沒感情似的,好像在完成什麼任務。”
江墨青一愣,嗫嚅道:“有嗎?”
宗主道:“怎麼沒有,你難道沒發現他說話一個調調?”
“……”
“總覺得昱杭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怪……”他摸着下巴,疑惑道:“好像不像我們這邊的人啊?”
江墨青心口一滞,不由攥緊拳頭:“啊哈哈,是嗎?我倒覺得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能昱杭生來就那般脾性,宗主不必在意……剛剛是他沒禮貌,還請您勿要怪罪。”
說罷,他問道:“那有沒有在湯信那邊套出什麼線索來?”
宗主抿了一口茶,這才悠悠開口:“有啊,怎麼沒有,不過嘛……”他又開始吊人胃口:“你猜怎麼着?”
江墨青垂下眼睑,差點脫口而出:幼稚。硬是把這倆字給咽下去:“怎麼着?”
“他說……他是斷袖。”
“……啊?”江墨青嘴張得忒大。
“他說他是斷袖啊。”
江墨青扶額:“就沒有靠譜點的線索?”
宗主一拍桌子,不服氣道:“這還不靠譜啊?他喜歡男人!!!證明什麼?他背後那個人可能是個男的,其次,他為他情感付出才會做這一切!!!”
江墨青:“……”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成罪魁禍首了呢?
他無奈歎氣,心道這人究竟是怎麼當上宗主的。。。
他道:“要不還是等師尊來了再說吧。”
宗主折扇一合,雙目圓瞪:“你不相信我?!”
江墨青當然不敢說不相信他,隻是這宗主實在單純得要命,偏生自己如此自信,隻得委婉道:“人多一些,讨論起來更容易些。”
正說着,門口一陣不重的腳步聲,緩急有序,沉穩而有力,隻是時不時軟一下,卻不明顯,二人回頭,就看到顔無玦從門口進來:“抱歉,我來遲了。”
應當是處理過,身上不見任何痕迹,顔無玦也毫無其他表情,掩藏得很好。但即便如此,江墨青一見到他就不由臉熱。
他咳兩聲,強裝鎮定道:“師尊來了。”
顔無玦颔首示意,撐着胳膊坐到椅子上:“怎樣,可發現什麼破綻。”
宗主正欲開口,江墨青連忙打斷:“沒什麼破綻,還得請師尊和我跑一趟了。”
他可不想宗主再說一遍湯信是斷袖——畢竟那個主角是他謝謝。
顔無玦端起茶杯喉結滾動,不多時便喝完一盞,點頭道:“自是可以的,隻是……往日不是你和昱杭一起的?”
江墨青撓着頭,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好像是有些不高興了。”
“那可得問問了。”顔無玦道。
江墨青嘴裡着氣,弄的臉頰鼓鼓的,又一口吐掉:“我會去的……對了,這次弟子招新如何安排了?”
宗主重新展開折扇,搖着看向顔無玦。
“分三部分,一為品,二為才,三才為考。”
江墨青點頭,心裡也大緻過了一遍。
他當然記得,不僅記得,還記得特别清楚——就是在這裡,原著中元惜钰第一次對江墨青動手,差點讓全書主角靈力盡失,死于非命。
但現在看來,元惜钰不一定對自己動手了……
那麼這三部分又如何解釋呢?首先,品字,即品行,一般是由宗門派人進行考驗,會放些弟子或由長老親自出馬充作路人尋求幫助,這種情況一般會淘汰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的人。
才字,即是看這些人是否有修習天賦,若無天賦,那他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結丹飛升,反倒籍籍無名,虛度光陰,故尤為重要,以此再淘汰一部分人。
最後一步,便是對弟子真正的考核,這一關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那就是将技巧,天賦,毅力等等結合一起,對門派弟子進行攻擊——自然是有防護措施的攻擊,門派弟子不可攻擊,隻可防守,且不能用靈力,赤手空拳對他即可,而被考核弟子隻要擊中其要害,就算過關。
被擊中的弟子便要傳授其禦劍術……原因自然是禦劍術是所有修習法術中最簡單最易操縱的,若能控制劍——不需要飛起來,隻要能動便算通關。
“這第一關,可能需要你上場了。”顔無玦道。
江墨青颔首:“自然,這是弟子應該做的。”
說罷,顔無玦又道:“第一部分就在後天,到時你,我,還有吳允萊長老會前去,隻是……”他看向宗主:“允萊脾性古怪,也不知他會不會暴露。”
宗主把扇道:“放心放心,允萊雖脾氣怪,但這些事他還是很上心很負責的!”
顔無玦稍微寬心,點頭稱是:“你這就回去收拾收拾,我們去見見湯信,問些事情,這幾日宗門會比較亂,切勿讓他趁亂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