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青和顔無玦說這件事時,顔無玦差點掀桌——所有人都知道那件事還沒有結束,湯信隻是幕後之人的一枚棋子,而這次招新必然又有一場惡戰,他又怎麼可能讓元惜钰去冒險?
其實江墨青幫元惜钰求情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元惜钰的黑化,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湯信給他的魔修禁術。
而元惜钰天賦異禀,在那之後不久,就完全掌握了術法,近乎偏執地退出門派,自立魔教。
如果可以,江墨青必是要争取這次機會請,讓他遠離湯信。
“師尊,您也知道,湯信這個人陰險狡詐,若是元惜钰中了埋伏我們也不能及時趕過去,幕後之人再是大膽也不可能光明正大擅闖祈雲宗,相對于湯信那邊,反倒更安全些。”
“你往日任性也就算了,這種事就不用诓我了。”
“……”江墨青摸了摸鼻尖,沒有說話。
顔無玦無聲歎了口氣,按着江墨青坐在椅子上,指尖捋起一撮頭發揉搓着,聲音裡滿是無力:“不要聽他的。”
江墨青将頭埋下去,輕聲道:“師尊……”
“我是你們師尊啊。”他道:“我是你們師尊,我要護着你們,怎麼可以讓你們犯險……墨青,你知道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甯願一輩子站在你們前面,護你們一生一世,無憂無慮。”
吧嗒一聲,不知什麼砸到了桌子上,江墨青沉寂着,忽然道:“……對不起。”
顔無玦長着一對劍眉,不笑時便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模樣,與江墨青的平易近人正好相反,這會笑起來倒是眼眸如清泉,劍眉化流水:“道歉做甚?”
江墨青搖了搖頭,用牙齒齧了一下下唇:“師尊,湯信真的很危險……元惜钰打不過的,你相信我,實在不行……讓我替他也行。”
元惜钰很好。
如果有一天昱杭也像顔無玦那樣死在自己面前,他覺得自己不會比元惜钰理智多少。
顔無玦一愣,将江墨青的頭發輕輕落下,負手站在窗前,短時無言。
江墨青垂着腦袋,靜靜等待着顔無玦發落。
半晌,對方的聲音傳來:“轉移。”
他道:“祈雲宗禁室可以用,那裡機關重重靈力遍布……縱使對方再無堅不摧也進不去。”
江墨青微微瞪大眼睛,震驚道:“對啊!”
他怎麼忘了,祈雲宗禁室複雜多變,且不說外人了,就算是宗主進去也得繞三圈才能走出來,湯信放在那裡,絕對安全!!!
他一喜,也忘了師徒禮儀,猛地撲上去抱住顔無玦的腰,竟像個孩子般傻笑起來:“謝謝師尊!!”
這一抱,差點把顔無玦撲倒,勉強穩住身子靠住牆,眼睛以不由自主地眯起來,竟是笑了。
兩人靠着牆,顔無玦一擡頭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元惜钰,不知為何,分明紅着眼眶,在看到顔無玦那一刻,還是閃身躲過了。
江墨青聽覺靈敏,還未擡頭就察覺到外面聲響,再擡頭看顔無玦神情,便知外面的人是誰了。
雖然抱的時候是真的師徒情感且腦子沒反應過來,但還是有種抱了别人男朋友還被當場抓包的錯覺。
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尖,低聲道:“那我先走了……師尊保重!”
顔無玦點頭,又疑惑地“嗯?”了一聲。
在路過元惜钰身側時,他聽到對方低聲說了聲謝謝,很低,卻帶着些啞音。
江墨青一愣,沖着他笑了:“祝你成功。”
元惜钰便進去了。
再往前走兩步,就看到昱杭靠在一棵楓樹旁,兩手抱胸,有些慵懶,卻并不難看,目光沉沉的看着江墨青。
江墨青被太陽刺得眯了一下眼睛。
時間過得好快,明明昨日兩人才在親熱過,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可又似乎,大概,愛一個人,就是時時刻刻都想着他吧。
他朝昱杭笑了笑,擺手道:“你怎麼過來了?”
昱杭沒說話,依舊沉沉地看着他。
江墨青對着他彈了個響指,皺眉道:“看什麼呢?”
昱杭壓下他的手指,握在手裡捏了捏,道:“又OOC了。”
江墨青嗤道:“這裡又沒别人。”
“那也要注意。”
江墨青點頭道:“好,不會了。”
兩人一前一後路上走着,腳步聲同頻。
江墨青的馬尾紮的很高,這種發型原本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他那樣卻是剛剛好的,果敢又不失柔和。
昱杭眯了眯眼睛,目光順着江墨青的脖頸滑向手腕:“世界出問題了。”
江墨青一愣,第一反應便道:“有人看見了?”
昱杭搖頭道:“元惜钰OOC。”
江墨青想笑。
整個原著世界被裝滿了攝像頭,世界裡的人卻聯系不到總部,自己這個穿越者沒有導緻時間出問題,原居民的變化卻讓世界變了。
江墨青揉了揉眉心,忽然就釋然了。他剛來這裡時,隻有無盡的吐槽。
“是因為元惜钰重生嗎?”
昱杭點頭道:“還有他性格的轉變。”
江墨青嗤了一聲:“不是你們說要改變劇情的嗎?”
“……”
改變劇情也不是這種改法啊。
但昱杭什麼都沒說,隻歎道:“總之就是昱杭重生導緻OOC世界觀縱向改變,要麼讓元惜钰再黑化一次要麼讓劇情線對上元惜钰的性格發展。”
江墨青揚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