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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回 風起塵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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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回歸一線後的生活節奏跟去花街潛伏前沒有太大不同,但緑明顯體會到踏出蝶屋後從周圍的人身上感受到的變化。走在市鎮的街道上,走在田間的小路上,搭電車的時候,在定食屋吃飯的時候,她再怎麼目不斜視,餘光都會收集到旁人震驚、遲疑、好奇、忌諱、同情或是嫌惡的微妙神色與竊竊私語——猜測她有怎樣悲慘的過往或者兇險的出身。

“裂口女!”當她彎下腰,想要友好地微笑着向路邊一個背着嬰兒的女孩打聽事情時,對方身側一個面相頑劣的小男孩大聲叫道。面黃肌瘦的女孩聞聲像隻受了驚的兔子,不敢正眼多看她一眼便避嫌似的拽起男孩,一言不發地飛快跑掉了,隻留下還愣在原地的緑尴尬地輕咬舌尖,無奈地直起背叉腰仰頭歎氣。因為這道疤,加上不合主流的打扮,她時常被當作不正經、走歪門邪道或是幹着危險勾當的人,收集情報的難度劇增。好人家的女孩不會有這樣的臉,她摸着左臉上深深的傷疤想。自知自己本來也不是什麼體面人家規規矩矩的女兒,好歹過去僞裝一下對工作來說不是壞事,但現在卻連裝都裝不成了。陌生人的反應實在叫人厭煩,弄得她想忽視傷疤都難。

難道她不在乎留疤嗎?她在心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那麼多難關都度過了,一道疤算什麼?實際上不能直面它反而更不能接受,她着實反感來自别人的特殊對待。和鬼殺隊的人在一起會自在許多,至少他們不會用異樣的眼光觀察她,待她如往日一樣。一線劍士當中誰還沒幾道傷疤在身上的?隐也是見怪不怪,早就習以為常了。唯有在鬼殺隊時,她會覺得自己還是個“普通人”。

可是在她有些喪氣地回到一起合作的牧野祐太身邊,說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到時,他的反應一下令她心中不滿的火苗“噌”地竄了出來。

“說你是裂口女?不搭理就好了,這有什麼,别那麼小家子氣。”牧野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顯得她小題大做,“那我去找人打聽吧。”

“什麼小家子氣?這道疤确實給我造成了困擾啊!走到哪都要被人盯着看。”緑不悅地蹙眉。那一戰後留下了一個無藥可醫的古怪後遺症——情緒稍微一激動,痊愈的疤便要發癢,癢得像有螞蟻又爬又咬,她忍住沒有去撓。

“你看看我的。”牧野一把掀起額前幾縷桔黃色卷發,露出右額角一道已經愈合的傷疤。那道疤形似一個歪歪扭扭的“s”,隻是中部淩厲地一轉折,更像一道閃電。

“你的沒有我的明顯。”他是要顯示自己也很慘來安慰她嗎?可比慘不能消她的氣,她的下唇忿忿一噘。

“噢,那是當然,因為這是我小時候自己用刀劃的。”他大大咧咧地說。

“啊?你幹嘛要劃自己啊!”她無法理解同伴離奇的舉動。

“因為臉上有疤是男子氣概的證明!假如替你挨上弦六那一劃能換到你的實力,我倒是很樂意!要知道但凡你再弱一點,下場就不止一道疤了。”牧野擡手在脖子上一抹,“直接頭都沒有了好嗎?這是你實力強的證明:不是‘我被留了一道疤’,而是‘我隻被留了一道疤’。換我我可以吹很久,所以你應該驕傲才是!”

緑心知肚明,若要在鬼殺隊裡論奇葩程度,與她同期入隊的牧野必有資格上榜。他所出身的傳授風之呼吸的獵鬼人家庭,雖不是煉獄一族那種曆史悠久的世家,但從其祖父開始的獵鬼事業也有點年頭了。起源依然是仇恨,為報殺親之仇的祖父開始修煉風之呼吸,加入鬼殺隊。隻是傳到父親這一代時,報仇的夙願早就了結了。看似已經沒有理由入隊的牧野,卻被風格強勁霸道的風之呼吸迷暈了頭。

帥斃了,腦袋裡灌滿了曆史豪傑傳說的牧野如是想。上學太無聊了,也不要做平庸無趣的普通職員,他要當帥氣的劍士!他曾痛惜自己生錯了年代,怎麼沒投胎到枭雄四起的戰國年代?既然如此,那不如把男子漢大丈夫的沸騰熱血揚灑在與鬼的戰鬥中!

藏原私下裡偷偷對緑說過,背負一家人生計的他很難理解為了找刺激而入隊的牧野:“他像在夢遊。”但有一說一,縱然現實如何殘酷,自身實力也沒有夢想中的強大,這家夥始終沒有放棄,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頑強了。

“……我要是真的很厲害,連疤都不會有。”她垂頭說道,歎出來的一口氣把搭落下來的碎發吹得飄起來。

“你說的是人話嗎?你面對的是上弦啊!連音柱大人都斷了一隻胳膊、退居二線了,你能四肢健全活蹦亂跳地回來已經很難得了啊!”牧野兩隻眯眯眼瞪得溜溜圓,不一會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呃不過有追求也是好事對不對?你就朝着這個目标努力呗。以後遇到再強的鬼,叫它們連你的一根小指頭都碰不着!哈哈哈哈!”

他的嘴角向兩邊往上一勾,狹長的眼睛笑眯成兩條尾部上揚的線。緑盯着笑得酷似狐狸的牧野,一肚子氣不知不覺被他的一通異常樂觀的歪理弄消了。

牧野忽然說:“哦對了,你知道我被街上的小屁孩起過什麼外号嗎?”

“什麼?”

“黃狐狸。”他揉了揉自己的一頭黃毛說。

“還是裂口女比較難聽。”緑拒絕和這家夥繼續比慘,自顧自先走了。

(二)

又到一年年底了。刺骨的北風将沒有帽子的行人的頭發全撥向一個方向,緑也不例外。雪花紛飛,她沒有帶傘,隻得裹緊棉衣沿着窄窄的屋檐下走,箭步如飛地走進常光顧的定食屋。忙于撣雪之際,一個許久未聽到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哇,哪來的糖霜人呀?”娟代、或者該叫她玉子了,正和小桃、阿秀坐在靠火盆的桌邊,驚喜地朝她招手。時辰還早,店面小而溫馨的定食屋,隻有她們這一桌客人。三個還不大會做飯的女孩經常來光顧這家物美價廉的小飯館。

“早安,小緑,你平時也這麼早上班嗎?”小桃天真地問。

“早安,好久不見啊。我不是來上班,我是還沒下班。從昨晚忙到現在,吃完飯還要去交點材料才能回家睡覺。”緑解下圍巾,不客氣地坐到她們當中,湊到火盆邊暖手。

小桃咂舌道:“嘶,我又忘記劍士是晝伏夜出的了。”

“你要是去總部交材料嗎?我順路幫你一起拿過去吧,省得你多跑一趟。”在編輯部工作的阿秀問道。

“那太好了,謝謝你。”她從棉衣内袋裡取出一沓報告書交給她。“給你們部長審核就好。”

在緑點菜時,玉子支着胳膊感慨道:“難得我們四個能聚到一起啊。最近後勤部的善後組簡直要忙瘋了,雖然之前也沒閑過就是了。”

阿秀點頭:“是啊,下一刊《夜行路》會是特别重磅的一期,部長昨天還叫我們所有人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呢。”

“畢竟發生了兩名上弦襲擊鍛刀村那樣的大事啊,聽說又是傷亡了不少人啊。”小桃捧着熱茶輕輕說。身在縫紉組的小桃是最清閑的,連她也對發生在周一,也就是12月23日的鍛刀村事件有所耳聞。

“很奇怪。”緑沉思低吟,指尖不斷輕扣桌面。

“哪裡有古怪之處?”阿秀問。

“鍛刀村,吉原,還有……”她頓了一下,“無限列車。每一次上弦出現,竈門兄妹都在。不知是他們剛好都在,還是說這一系列風暴是因他們而起的。”

“我讀了往期的資料,他們是不是被鬼盯上了?”好學的阿秀說。

緑點點頭:“是啊,那對兄妹很特殊,尤其是妹妹祢豆子。據說她還奇迹般地克服了陽光,這是鬼追求了千年的夢想啊。接下來,恐怕會有大風波了。”

剛說完,她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上弦四、五、六分别隻對上了一位柱,外加幾名階級低一些的隊員輔助,竟然都擊敗了。不是傳說一名上弦至少可以頂三位柱嗎?不過竈門炭治郎這一期的隊員的成長确實算得上神速,有的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上弦的影,他們入隊不滿一年就幾度對戰上弦。炭治郎使用的“火之神神樂”也惹人在意,雖然他使起來不甚熟練,劍氣卻比煉獄先生千錘百煉的炎之呼吸更為純粹。有僅用兩個月成柱的霞柱為先例,他們當中或許有人很快會成為新的柱。

曾經人們都以為上弦是幾乎無法戰勝的,但當反轉接二連三地出現時,衆人都躁動起來,緑尤其強烈。過去别人都委婉地安慰她,沒有打敗上弦三并不可恥,哪怕視為理所應當都沒問題。但一收到戰勝上弦四與上弦五以及全員存活的捷報,她長久地失去了心神的安定。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不夠強。要是我足夠強大,他是不是可以活下來?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緊緊纏繞着她,攪得她不得安甯。

——是不是我的問題?

自責和自我懷疑像毒藥一樣漸漸滲透侵蝕了頭腦。

——我真沒用啊。

指向自身的怨恨與厭惡難以抑制地産生。

——我想要力量。

身處定食屋暖黃色的燈光下其樂融融的聚餐,她早就神遊到遠方。她們的閑談已不能引起半點輕松的興緻,她強顔歡笑地敷衍着對話,夾起一塊新鮮出鍋的炸什錦送進口中,卻食不知味。她沒發覺同桌的另外三人交換了一個疑惑又擔憂的眼神,因為她的臉一下失去了血色,忽然顯得慘白憔悴;一口咬碎酥脆的炸物時過于用力,清晰地響起牙齒相撞的聲音;睡眠不足的雙眸蒙上了一層烏雲,無神又悲傷。無限列車任務已經過去了半年有餘了,而緑仍舊時不時會陷入一種令人束手無策的沉默中。

吃完飯後,她與三人道别,頂着風雪踏上歸途。她們遠遠望着鉛色的陰沉天空下那個失魂落魄的背影,小桃呢喃道:“那個人都經曆過什麼呢?”

可能她失去了某個珍視的人,是在無限列車上犧牲的那位嗎?阿秀微微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有說,不願輕易去揣測與議論那個于她們而言意義非凡的女孩。

(三)

大正二年,1913年初。

自祢豆子克服了陽光,鬼突然銷聲匿迹,所有監視點都沒有監控到它們的蛛絲馬迹,一些模糊的報告也被證實是虛驚一場。它們仿佛集體人間蒸發。

下半年的柱合會議在鍛刀村事件後召開,緑通過小道消息知道會議商議了兩件重要的事情,一件是全隊參與的九柱集訓,另外一件不得而知。

但她很快知道了。

“哦,是你啊。你肯定沒有待在這裡的必要。直接去甘露寺那吧。”當緑剛站在前任音柱宇髄天元面前,還沒開口報到,對方直接擺擺手,免掉了她的基礎體能訓練。再強的劍士都是要練體能的,但宇髄知道到了她這個等級,素日不會懈怠體能訓練。不遠處一群跑山跑得快吐了的劍士無一不投來羨慕要死的眼神。

“這樣啊,謝了。”緑也随意地半鞠一躬,幹脆又迅速走掉了。

她輕車熟路地抵達了甘露寺的宅邸。剛走進這棟時髦的和洋結合的小樓,粉綠發色的女孩就興沖沖地跑出來迎接她:“小緑!你來得好早耶!你是第一個來我這裡的!”

她幾乎要以為這隻是一次尋常的拜訪。她不是來訓練的嗎?怎麼稀裡糊塗地坐在小圓桌前,桌子上還被水果夾心蛋糕、新烤的巧克力曲奇、淋了楓糖漿的松餅、豬排三明治和一大壺紅茶塞得滿滿當當?

“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下午茶啦~”甘露寺心情很好,極力向她推薦剛出爐的香噴噴的松餅,“快嘗嘗,現在吃是最棒的!”

“蜜璃啊,我們不先過過招嗎?”緑捏着西式茶杯的柄,沒端起來喝。

“哎呀,吃飽了才有力氣嘛~”她樂呵呵地切了兩大塊蛋糕,把其中一塊推到緑面前。

緑也不拐彎抹角了,開門見山地問:“蜜璃,你是怎麼打敗上弦四的?”她看完了彙報這一事件的《夜行路》,了解了上弦四和五的形态、血鬼術和戰鬥過程,但她還是想從當事人口中知道更多有價值的細節。

甘露寺的雙頰紅了起來,微笑地告訴她:“正想悄悄跟你說呢!你先别說給旁人,就是柱合會議上天音大人告訴我們的——‘斑紋’的事情。原本這隻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傳說,但在鍛刀村的那一戰,我和時透君、炭治郎君的身上都出現了‘斑紋’。”

她一五一十地複述了一遍時透在斑紋出現時察覺的條件和感受:亢奮的情緒、兩百以上的脈搏、三十九度的高溫。末了,她作了一番頗有個人風格的補充:“我也感覺是這樣!而且出現斑紋後身體變得好輕盈,突然就變強了!聽覺也變得超級敏銳,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厲害!”

緑全神貫注地聆聽,蛋糕和松餅仍完好地擺着。她摸了摸下巴:“出現斑紋的分水嶺是在高危狀态下能否存活下來……”不得了啊,收獲是出乎意料地豐厚啊!她本不奢望有什麼“捷徑”,它忽然自己出現了,情報得來全不費功夫。大戰迫在眉睫,短期内想要取得與猗窩座交手的實力,隻剩下開啟斑紋這一個辦法了。如果她也能開啟斑紋,說不定真的能夠打敗猗窩座!越來越狂妄的幻想刺得她激動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坐立難安,不自覺在房間裡踱來踱去。

甘露寺見狀,帶着紅暈的笑容消失了,支支吾吾地說:“但是……有副作用。天音大人說,曆史上出現了斑紋的劍士,都沒有活過25歲。”

“你說什麼?”她猛地刹住腳步,愕然地扭頭望向甘露寺,不得不脫離幻想世界回歸現實。天降的力量是有代價的,代價竟然是折壽。緑的第一反應是:已經出現過斑紋的甘露寺怎麼辦?

“那你、你,也就是說,你隻能活到25歲了?騙人,你是不是在開玩笑?”緑呆呆地盯着她,想要找出她在捉弄她的迹象,盡管她很清楚甘露寺并不愛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哦……是真的。”甘露寺坐在原位,又笑了,這一次恬淡的笑容沒有喜氣。往事在緑眼前閃現:她們再忙也要擠時間一起喝茶、吃團子,天南地北地瞎扯;一起修煉,賽跑和過招;給對方過生日;蜜璃每回首次烘焙什麼西洋點心都會設法給她送去一份;拉上蜜璃去改隊服;從樹上掉下來、挂在枝頭尴尬地向蜜璃和煉獄先生搭話……

“為什麼啊!”緑一個箭步邁上前,半跪在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觸碰到那隻溫暖的手的那一刻發覺自己手心冰涼。她激動又悲痛地大喊起來:“為什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你身上啊!你不是還想做幸福的新娘子嗎?你要是隻能活到25歲該怎麼辦呢?不該是這樣的啊!不要待在鬼殺隊了!不要!不要連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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