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也很期待吧。”她說。
“嗯?”
“哈利應該早就把魔杖還你了吧?但你還是想換一個全新的魔杖,當作新的開始。”
未曾細究過的原因就這樣從女孩口中娓娓道來,德拉科一時有些無言。
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嗎?心底某個鋪滿灰塵的角落裡,原來他也在期待嗎?
“我隻是不想再用波特用過的。”然而嘴上他隻說了這麼一句。
奈禮心領神會地笑了。
“我敢打賭你肯定沒把它扔掉。也許就放在你床頭的抽屜裡,和我給某人寫過的信一起——”
“這麼肯定?”德拉科故作不屑。這世界上真的還有奈禮·布朗不知道的事嗎?至少德拉科·馬爾福的世界裡應該沒有。而他從未想過的是,自己有天竟會因為被别人讀懂而感覺如此幸運,“那你先說賭什麼——”
終于走到律所的反幻影移形咒界線之外,陽光一如既往的溫暖,讓人忍不住想和愛人一起牽手走過倫敦的每條大街。然而鑒于眼下的特殊情況——還是盡量少惹人注意吧,德拉科想。
反正他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抓好我的手。”他熟練地向她伸出臂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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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商店還是和過去一樣窄小地伫立在街頭。“奧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的牌頭重新填滿金色,而它那位劫後餘生的主人卻比過去蒼老了許多。
“哦,我記得。”瞧見率先走進店鋪的你,奧利凡德招呼道,“金合歡木,獨角獸毛……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
“是的,先生。”你友好地笑了笑,不禁對這位魔杖匠人肅然起敬。
“當然,當然。”老人有些自言自語地回答道,他剛要張口繼續說點什麼,卻突然頓住,目光直直地越向了你的身後。
你随他轉頭望去,隻見德拉科輕輕點頭緻意,整個人有些拘謹。
“哦……又見面了。”奧利凡德的表情有些令人難以捉摸,歲月在他的臉上化作了兩道厚繭般的眼袋,“看來你們二位有着相同材質的杖芯,堅定、純淨……”
“盡管某些時候都迫不得已……”
奧利凡德沒有多過問德拉科前來的緣由,隻是按着一貫的流程,取出好幾根不同的魔杖,讓他逐個嘗試。
直到德拉科舉起的一根乳白色魔杖冒出金星時,奧利凡德終于拍手喊出了那句“好極了”。
銀緞木,獨角獸毛,十三英寸。
這支漂亮又優雅的白色魔杖成為了德拉科的新夥伴。
“感覺怎麼樣?”你好奇地圍在他身前。
魔杖選擇巫師——既然如此,獨角獸杖芯的魔杖時隔多年後再一次選擇了他,是不是意味,德拉科内心深處最本質的東西其實從未改變?
“一般般。”德拉科說,“你要試試嗎?”
“好呀。”你接過他遞來的魔杖,感覺掌心燃起一陣灼熱,“嘶,你覺得我試個什麼好?”
“都可以啊。”他思考了片刻,“那,看看你的小雪豹吧。”
“什麼小雪豹啊?你都說了那已經是雪豹了,又不是小貓!”
真是氣人,他竟然用小來形容守護神雪豹。你故意視而不見德拉科略微揚起的嘴角,專心集中注意力在召喚的魔咒上。
然而幾秒鐘後,除了手裡持續不斷的熱感,什麼也沒有發生。
“用不來,還你。”你一把将魔杖塞還給他,心裡似乎有那麼一絲失落。
“我就說它不怎麼好用吧。”德拉科聳了聳肩,随手将魔杖收進了外套内側的口袋裡。
“所以,到底什麼情況下才可以用别人的魔杖穩定施咒?”你忍不住又問,“那你覺得——你能用得了我的魔杖嗎?我還好奇你的守護神呢。”
“我沒有守護神。”他淡淡一笑,聲音很輕。
與此同時,你的注意力去到了德拉科身後的不遠一處。
“我是說如果嘛。”你看了眼德拉科,又朝他身後瞄去,“最近——是有什麼節日嗎?”
“節日?”
你點了點頭。
就在你們幾米開外,有個男人正戴着一枚華麗的慶典面具,紫金相間的外殼在飾品的裝點下熠熠生輝。
看着你望向别處的目光,德拉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可就在他要轉身的一瞬間,那個男人突然舉起魔杖,朝你們發射來一道咒語。
沒有任何防備,那道近到甚至來不及看清是什麼的魔咒就這樣擊中了德拉科。
面前的人一個踉跄,跌到了你的懷裡。
你猛得擡頭,率先想到自己至少該朝那人丢去一道追蹤咒,可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面具男子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你懷裡的少年卻愈發沉重。
“德拉科?!”
一瞬間放大千百倍的恐懼化作了轟鳴,你幾乎聽不見自己叫喊的聲音。
“德拉科?别吓我——”
你緊緊摟着他的肩膀,卻因為力量不支,不得不跪倒在地。街道粗粝的磚石瞬間擦破了膝蓋,但你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醒醒,醒醒,德拉科,再堅持一下——我帶你去聖芒戈——”
可以确認的是,那至少不是一招斃命的阿瓦達索命咒,德拉科雖然陷入了昏迷,但仍有明顯的生命體征。
你迅速檢查着他的身體,就像十幾個月前,面對着源源不斷從暴亂現場送來傷患的治療師那樣。
德拉科的身體越來越燙,一側手臂不受控制地震顫着,幾度抽搐。越來越不安的預感湧上心頭,你終于在慌亂中扯下了他的外衣。
紅色。
全是紅色。
一片晃眼的鮮血中,你飛快地辨認出了他小臂上被擊中的傷口。傷口的邊緣陣陣焦黑,而周圍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爛。
和當年食死徒的作風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