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動作靈巧,制作東西又快又好。膚色雖然曬的微黑,但是卻很細膩。
而且這幾日沈宣吃的比之前好了,瘦削的臉頰上多了些肉,看起來圓潤飽滿了一點。整個人不再是幹瘦幹瘦的模樣,反而凸顯出了五官的好看。
薛鳳麟突然覺得,比起肖似女子般柔弱的樣子,哥兒這般少年人俊秀的模樣也别有一番味道。
他看着看着,不知為何就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目光從沈宣的臉上挪到脖頸,又從鎖骨落到了腰上。
然後便見沈宣突然站了起來,抖了抖手裡那隻漁網做成的籠子。
薛鳳麟心中想到:沈宣腰這麼細,身上沒有二兩肉,屁股倒是還挺翹的,也不知到底是怎麼長的。
沈宣突然擡頭,便發現薛鳳麟正在看自己,有些疑惑的挑眉問道:“怎麼了麼?”
薛鳳麟這才咳嗽一聲,有些心虛的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新鮮,以前沒見過這種東西。”
沈宣聽了便笑笑道:“當然沒見過了,外面沒有,這是我自己改良的捕魚地籠。”
說着他便拿着那捕魚地籠在薛鳳麟面前炫耀了一番,眉飛色舞的講了一下地籠的原理。然後趁着天還沒黑,把地籠放進了附近的河溝裡。
放完地籠後,沈宣才回到家中,開始準備晚飯。
有了早上挖的鮮筍,晚上兩人又美美的吃了一頓鮮筍炖排骨。
待收拾完了碗筷,沈宣才開口對薛鳳麟說道:“明天我有事要去一趟城裡,怕是很晚才會回來,讓你知曉一下,也免得白白擔心。”
薛鳳麟一愣,點了點頭。心中想着沈宣這話,不像個哥兒,倒像是要外出的丈夫對家眷說的。
薛鳳麟以前在京中見過的哥兒,為了博取男子歡心,一個個都表現的比女子更加柔弱。
薛鳳麟其實一直不太喜歡這樣的哥兒,便是他們表現的再柔弱,也生不起一絲憐愛。
然而沈宣與他們正相反,似乎什麼都能親自幹,一點也不把自己當成個哥兒。
越是這般,薛鳳麟心中卻反而對他生出了一絲尊敬之心。又憐憫他吃了很多苦,總想着待自己回了京城,就算是不會娶他,也必定好好照顧他一世。
翌日,沈宣一早起來,用剩餘的豬油煎了餅子。
吃過早飯,他便去了昨晚放地籠的河溝。先試探的拉了拉拴地籠的繩子,感到裡面比昨天沉了很多。
沈宣心中一喜,用力把地籠拽了出來。便發現五節地籠裡,越到底部,越是裝滿了活蹦亂跳的魚蝦,足足有十來斤重。
沈宣的背簍裡已經裝不下了,就把地龍連着裡面的魚蝦先搬回家。
他将河蝦和一些小魚分撿出來,放進一個水盆裡養着吃。剩下的泥鳅和鳝魚則裝進了一個大竹筐裡面。
做完這些,沈宣就把地籠鋪在地上曬好,然後背着那隻大竹筐去了官道。
今日因着要去城裡,為了方便行動。沈宣用了一根破布條綁住了額頭,遮住了那顆暗淡的孕痣。
不一會兒,遠處有一輛牛車駛了過來。一看就是要去城裡賣糧的農民,車上堆滿了玉米棒。
沈宣伸手把那輛牛車攔住,花了兩文車馬費上了車。
這種村裡進城的牛車,都很樂意在路上捎人,一個人兩文,車主也可以順便賺些外快。
沈宣剛一上車,趕車的大爺便盯着沈宣看了一會兒,然後對他道:“你這麼俊的一個男娃娃成親了沒有?若是還沒娶親,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沈宣雖是個哥兒,但遮了孕痣以後,卻完全同一名俊美的男子無異。那大爺也是個好做媒的,就想着給他介紹一門親事。
沈宣一時有些尴尬,隻得笑了笑道:“不必了,我已經成親了。”
那大爺一聽就頗為好奇的問道:“已經成親了?娶了什麼人家的好女兒?”
沈宣隻得胡亂編道:“娶了個哥兒。”
“你啊,怎麼娶了個哥兒?”哪知那大爺聽了便十分遺憾的搖搖頭道:“就你這張臉,要是放我們村裡,黃花大閨女你随便挑,怎麼就娶了個哥兒呢?”
沈宣:“……”
他很是有些無語,大晉朝哥兒處境艱難,女子倒也沒好上多少。
村裡無論是女子還是哥兒,不過都被男子們視為私人物品罷了。女子瞧着地位高些,也不過是因着更好生育。
沈宣在現代世界裡熏陶了多年,思維早就已經與現代人一般無二。
他心中雖對大晉哥兒的社會地位頗為不平,但也知道憑着自己的一己之力無從改變什麼。隻得閉上雙眼,靠在玉米堆上,沉默了一路。
半個時辰以後,牛車終于來到了城門口,沈宣給了那大爺兩文錢下車。
這裡是樂洲城,離雲水村最近的城市,也算是頗為繁華。
沈宣一進城,就打探了歸雲樓的位置,然後便朝着城北最熱鬧的一條錦鯉街直奔而去。
雲水村生活單調,可以賺錢的營生也十分稀少。沈宣又無田地,若是一直隻呆在雲水村,根本無法立足。
他早就想到樂州來尋找商機,這次既然來了城裡,自是要抓住時機好好考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