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回到那祭紙攤前,對攤主說道:“這位攤主,左右來你攤上買祭紙的人有大半都要寫表文,你又何必把銀子往外推?”
“不若你我合作,讓我借你的攤位。你賣祭紙,我寫表文。賣出一封表文我便分你一百文錢。”
“你會寫表文?”那攤主聞言自是心動。隻是又有些懷疑的看着他問道:“你既會寫,怎麼不自己搭個攤子去寫?還要與我分錢?”
沈宣便對他說道:“我一人擺攤,誰又知道我會寫表文?怎麼比得過與你搭夥近水樓台,賺的更多?”
攤主聽了覺得是這個道理,便同意了,給了沈宣一張空白祭紙,讓他先寫張試試。
沈宣略略思索,便提筆寫了起來。他這表文格式十分工整,隻把姓名的地方空了出來。一手簪花小楷雖說不算驚豔,但寫張表文也是夠用了。
沈宣把寫好的表文給了攤主,讓他挂在攤位前面,用以給來買祭紙的顧客看。
果然,不過剛剛寫好,就有客人過來詢問了。
“攤主,在你這裡買了祭紙,可以直接寫表文麼?”一個中年婦人開口問道。
“可以,隻是要另收姐姐一貫錢。”沈宣立刻搶着答道:“想寫什麼都行,若是不知寫些什麼好,也可直接參照這寫好的範文。隻改換名字即可。”
那婦人還以為沈宣是個俊秀郎君,見他長的英氣,又嘴甜的喚自己姐姐,便面帶紅暈的說道:“一貫錢一張,倒是比其他地方要便宜一些。我瞧你字寫的也好,那便直接在這裡寫一張吧。”
要知道現在銀子價貴,一兩銀子可以換得一千二百文錢。旁的地方寫表文要收一兩銀子,這裡卻少收了二百文,價格更為優惠。
再加上沈宣不若那些書生清高,嘴巴甜會說話,表文寫得也漂亮。不到半個時辰,那賣祭紙的攤子前面竟然排起了長隊。
不僅是那些在攤位上買了祭紙的,甚至有一些在外面買了祭紙的,也特地找過來讓他寫表文了。
沈宣奮筆疾書,一張又一張的寫個不停。
這每一封表文可都是沉甸甸的銅闆,不過短短一個半時辰,沈宣就寫了整整二十多封表文,就算手腕酸脹難忍都沒有停下。
不過眼見着時間已經到了申時,後面竟還有不少人在排隊。
沈宣終于開口對那攤主說道:“今日已經太晚了,我隻把後面排隊的人都寫完算了。你同買紙的客人說說,若是還有人想寫,就明日再來吧。”
若是時間太晚,便回不去了,還得在城裡住一晚上,不太劃算。而且林葉還在家裡等他,沈宣不想讓對方擔心。
“那你明日早些過來。”那攤主有些遺憾的說道。
他今日抱着試試看的心思同意了沈宣的合作,想的是能夠白賺的一筆表文錢。
沒想到沈宣的表文如此受歡迎,今天不過半日,他分得的利潤就不比他賣祭紙的利潤少了,還給他引流了一批新客人。
“好。”沈宣點點頭又寫了一會兒,足足寫滿了三十二封,才總算是把今日訂下的表文都寫完了。
此時太陽西下,天色已經逐漸暗了,沈宣趕緊與那攤主清點了今天的收入。
三十二封表文就是三十二貫錢。雖說需要分給那攤主三貫又二百文,但剩下的二十八貫又八百文錢對現在的沈宣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再加上之前剩下的和今天賣鳝魚賺來的,也有二十九貫出頭了。
沈宣把錢收好,告辭離開。卻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不遠處的一間成衣鋪子。
這鋪子門口就挂了不少成衣,裡面更是擺放着一些做工精緻的繡品。
樂州地處南方,織造工藝發達,成衣鋪子的手藝也算是遠近聞名。
特别是這鋪子在錦鯉街上,面對的都是有錢客人,衣服的款式做工都還算講究。
沈宣看了一會兒,便詢問那掌櫃衣服的價格與尺寸。
挑了好一陣,才選了一貫錢一身的藏青色細布窄袖長袍。
這衣服隻有腰帶和領口滾了邊,樣式十分簡潔利落。不是給他自己買的,而是特地給薛鳳麟挑的。
他心道林葉現在穿的還是自己的舊衣服,自己雖然身量高,但到底是個哥兒。林葉穿上他的衣服,袖子與下擺都短了一節。
他又拿了一件同款黑色的衣裳一起交給店家,心想兩身衣服,應當足夠林葉替換了。
買完了薛鳳麟的衣服,沈宣又讓掌櫃的把鞋子拿過來試。
他現在穿的鞋是王家人穿舊了的,不合腳就不說了,鞋底還薄的和紙一樣。
沈宣挑了一雙二百文的新鞋。雖然隻是普通的細布鞋面,但鞋面厚實,鞋底納了千層底,足足有一指厚,比之前那雙穿上要舒服多了。
沈宣對這鞋子十分滿意,于是買了兩雙下來。想了想後,又比照着自己的尺寸放大了一點,給薛鳳麟也買了兩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