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晉的風俗,王小蓮出嫁後七日之内就應該回門探親。
然而也不知為何,王小蓮卻一直也沒有回來。
七日時間一過,王奶娘就怎麼也坐不住了。
她親自去了鄰村孫家一趟,具體怎樣未知,隻聽說一路哭着回來,回來就大病了一場。
之後又傳聞她與家中兒子兒媳吵了一頓,鬧着要把王小蓮接回來。
隻是王小蓮當初可是陪嫁了三畝良田才嫁進孫家的,如今才不過新婚幾日,王家大郎與二郎又怎麼可能答應就這麼把他接回來?
此事最終到底是王奶娘妥協了,沒有再提讓王小蓮回家之事。
說是托人又給他送了好些東西去,惹得兩個兒媳十分不滿。
沈宣聽說此事後,心中倒是沒什麼幸災樂禍的感覺。
大晉的哥兒與女子地位低下,嫁出去以後更是潑出去的水。
如王奶娘這般溺愛王小蓮的,不也要屈服于兩個兒子?
王小蓮嫁的不好,這輩子怕是也難以翻身。
沈宣雖說覺得他活該,但又難免有些唏噓。更加慶幸自己倒是一身輕,不會被逼迫嫁給什麼不喜歡的人,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沈宣算了算自己這些天來賺到的銀子,加上之前寫表文賺的,斷斷續續也存了有二百多兩銀子了。
如今他不過剛剛穿越到大晉一個多月,賺得的銀子已經比自己想象中多得多。若是再賣幾個月茶水,便能去城裡買下一間院子,也比每日從雲水村進城方便不少。
眼看着好日子就在眼前,沈宣心中也是坦然了不少。
除了偶爾會在寂寞時想起林葉之外,小日子過得還是挺不錯的。
就在他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歲月靜好下去的時候,雲水村裡忽然又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這日,沈宣剛剛從城裡回來,就見到自家門口停着兩輛馬車與一隊人馬,附近圍着不少看熱鬧的村民,村長李有田也正點頭哈腰的對着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說話。
一見到沈宣,李有田就連忙指着他道:“就是他,回來了回來了!沈哥兒可算回來了!”
沈宣皺眉,從騾子背上翻身下來,面帶疑惑的看向他們。
便見那李有田讨好的中年男子十分倨傲的上前一步,揚起下巴問道:“你就是沈宣?我是京中侯府薛大人家的趙管家,奉了侯爺與夫人之命,接你回去成親。”
“竟然是侯府來的?”
“什麼!薛家真的來接人了?”
“這沈宣到底是走了什麼運?難道真的要嫁到侯府裡去了?”
村民們聞言一下子炸開了鍋……
侯府薛家?沈宣一個心中咯噔。才想起自己身上還有這門名存實亡的親事。
當初薛家與沈夫人訂親的時候,沈宣還是個三歲孩童,連那薛府世子的模樣都不記得了。
也就是王奶娘剛回村時大嘴巴的說過沈宣及笄後,薛家可能會派人上門接人,雲水村的村民們才沒少故意拿此事嘲諷沈宣。
沈家倒台後,薛家對沈宣不聞不問,誰都以為薛家是不可能承認這樁親事了。
可如今沈宣已經十八歲了,薛家卻又找了過來,也不知道到底是打得什麼主意?
“那薛家世子,難道是去世了?”
不會是特地過來找他過去結冥婚沖喜的吧?沈宣難免有些陰暗的想到,就這麼問了出來。
沈宣這麼一問,村民們便也覺得很有可能是這麼一回事。
衆人議論紛紛……
趙管家:“……”
他忙咳嗽一聲,捋了捋胡子,忽略了薛鳳麟的腿傷肅色說道:“大膽,怎敢如此妄議世子?世子無病無災,身體康泰的很。”
既不是為了沖喜?又為何突然讓自己過去成親?他可沒有嫁給一個陌生男子的打算!
沈宣聞言便道:“堂堂世子既然無病無災,又怎麼會想起娶我這麼一個鄉下哥?此事實在蹊跷,恕我難以從命。”
那趙管家一愣,沒想到沈宣竟然會拒絕自己。
要知道薛家堂堂侯府,就連他這個做管家的也時常能夠收到下面送來的禮物。
隻要能和侯府粘上點邊,誰不是削尖了腦袋往裡鑽,怎得面前這個鄉下哥兒卻偏偏不願意?
趙管家不僅是奉了薛家的命令過來接人,同時還是白氏的心腹之一。
他來之前,白氏就私下裡找他叮囑過了,此次務必要把這個鄉下哥兒順利帶回京中。
因此此時他也不管沈宣心裡願不願意,便直接強硬的說道:“你與薛家的婚約,乃是先夫人在世時和你父母訂下的,父母之約媒妁之言,怎可由着你這小輩的想法亂來?”
沈宣沒想到薛家來人的态度竟會這麼強硬,思索片刻後轉了轉眼珠道:“可我已經成婚了,不信你問村長?”
圍觀的村民們聽了便立刻接口說道:“是!沈哥兒他已經成親了!”
“沈宣前些日子也嫁了人,這一個哥兒怎麼能二嫁?看來這侯府的富貴他是享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