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這些天,除了寫作業就是用企鵝聊天,顧燃淺好期待快點到除夕。
看着奶奶反應逐漸變快,他很激動,說不定奶奶還有救,不過就算好不了他也知足了,隻要奶奶能正常生活就好。
奶奶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顧燃淺對她的稱呼問題,她的意識裡把顧燃淺當成兒子,但是顧燃淺叫她奶奶她卻一直沒有察覺出異樣,不過照奶奶現在發展的趨勢,說不定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了。
這不是說顧燃淺想奶奶把自己當兒子,而是這樣能說明奶奶不那麼遲鈍了,生活能更利索了。
……
總算熬到除夕,這些天四小隻都不約而同地埋頭苦幹寫作業。
等到1月28号早上就基本寫完了,何清洛一早從床上爬起來,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他化了淡妝,長得本就白白淨淨,皮膚很好,細皮嫩肉的,是天生麗質的類型,随便打扮打扮就更好看了。
帶了一包東西就出門了,臨走前何勇才剛剛起床,見到何清洛準備出門關心道:“清洛,這就出門啦?還早呢,還有你穿厚一點嘛,外面有點冷哦。”
何清洛笑應,“沒事的,我包裡帶的還有衣服,跟朋友約好的這個時間,我先走了!”
何勇沒再說什麼,點點頭看着他出門了。
何清洛穿的是當時去醫院看宋池羽時穿的一身白,那還是夏天的套裝,在冬天穿實在是太單薄了,空氣裡的寒氣凝結在他翹翹的睫毛上,晶瑩剔透,卻透着一股冰美人的氣質。
他照常坐在一中校門口的公交車站台下,不久後顧燃淺來了。
“清洛!”顧燃淺的聲音從左側傳來,何清洛擡眸的瞬間對上他深情的目光。
何清洛喜笑顔開,“你來了!”聲音卻是溫柔,少了幾分從前的豪放。
“你怎麼穿這麼薄啊?”顧燃淺語氣擔心急了,他自己穿了羽絨服,雖然有些悶熱,但感覺何清洛這樣肯定很冷。
“沒事,我不冷,你快坐下來。”何清洛眼眸褪去尖銳,此刻是柔情似水的。
顧燃淺還是很心痛,“要不你先回去拿一件厚衣服吧,我怕你待會兒感冒了。”
何清洛很久沒有逗他了,看着眼前這個溫情小狗含情脈脈的眼神,又忍不住哄騙他。
“我沒帶鑰匙回不去了,家人得明天才回來。”
顧燃淺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外套取下來遞給何清洛。
何清洛挑眉間閃過一絲驚訝,“你這是幹嘛?”
顧燃淺單純善良地說道:“你穿吧,我看你穿的實在太薄了。”
“那你怎麼辦?”
顧燃淺眼神堅定地說道:“我沒事,你快穿上吧,小心凍壞了。”
“為什麼怕我凍壞?那你自己不怕凍壞了嗎?”
顧燃淺:“我不怕。”
“呵呵……”他輕笑兩聲,音色勾人心弦,“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呢!”
何清洛的臉直逼顧燃淺,顧燃淺心跳漏了一拍。
為什麼怕他凍壞?
因為愛得深沉……
但顧燃淺沒有勇氣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何清洛見他不回答,便轉移話題,“行了,不說這個了,你快穿上吧,我真不冷,宋池羽他們應該快來了。”
顧燃淺沒法子,隻能自己又穿上了。
暮色像一塊生鐵壓在城市脊背上。我仰頭看天,雲層淤積着淤青的色調,邊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撕扯出絮狀殘痕。
那些翻滾的鉛灰色雲團在低空堆疊成山巒,又在某個臨界點突然潰散成灰燼,縫隙裡漏出幾縷蒼白的光,像燒了整夜的篝火殘留的餘燼。
空氣裡漂浮着鏽蝕的鐵腥味,柏油路面泛起病态的油光。遠處樓群褪成剪紙般的剪影,玻璃幕牆将最後的天光折射成支離破碎的閃光。
有風在樓宇間蛇行,卷起落葉在空中畫出焦灼的螺旋,卻又突然松了手任其跌落。電線杆上的麻雀集體噤聲,羽毛蓬起成顫抖的絨球。
雲層深處傳來悶雷,像是巨人在鐵皮桶裡滾動卵石。那微光仍在掙紮,時而将某片雲染成滲血的紗布,時而把教堂尖頂鍍成虛幻的金色。
但這種明亮帶着垂死感,像臨終者瞳孔裡最後的反光。懸鈴木的葉片蜷縮成無數隻合十祈禱的手掌,草葉在綠化帶裡神經質地顫抖,承受着即将傾瀉的千萬噸重量。
天光終于被雲海徹底吞噬的瞬間,整座城市如同擱淺的鲸魚般停止了呼吸。
朝光在混凝土森林裡提前睜開猩紅的眼睛,而更高處的積雨雲正在完成最後的集結,将那些将熄未熄的光斑逐個掐滅在鐵灰色的褶皺裡。
少傾,宋池羽和蘇承翊結伴而來。
“清洛,我們來了!”
聽到聲音,何清洛趕忙放下手機,“好,那我們走吧,先去一下商場。”
“你怎麼穿這麼薄啊?”宋池羽問道。
何清洛好像隐瞞了什麼事,尴尬笑道:“哦,我們快點吧,有點急……”
宋池羽也沒再問了。
他們進入了一家服裝商場,蘇承翊不解,“我們來着幹什麼?”
何清洛鬼鬼祟祟,“那什麼你們先等我一下,我去一下廁所,很快回來。”
“诶?發什麼神經啊,專門來服裝店上廁所?”蘇承翊尖酸刻薄地說。
宋池羽撞了他一下,“你少說兩句吧。”
蘇承翊立馬閉嘴了。
何清洛來到衣帽間,在裡邊換起了衣服。
……
蘇承翊不耐煩了,“人呢?上廁所這麼久?”
宋池羽也感覺到了異樣,“去這麼久不會出事了吧?”
顧燃淺剛想說什麼突然背後被人一拍。
隻見一個穿古裝帶着面紗的人喊了一聲“小哥哥”。
聽聞,三人一齊轉身看到這個人。
顧燃淺愣住了,他沒有看清這個人的面孔,隻尴尬地問道:“怎麼了?”
“你可以幫我怕個照嗎?”
顧燃淺不知所措,看見眼前人遞過來的手機陷入沉思,“額……我。”
蘇承翊看他面相不善,當即站到顧燃淺旁邊,“不好意思,我們在等朋友,沒時間。”
“可是你們現在幹等着也不是辦法啊,就幫我一下呗。”
蘇承翊聽着這個人夾着嗓子說話很不舒服,正想發作,宋池羽走過來,“啊,不好意思,我們拍照技術很不好的,你還是找别人吧!”
這人愣住了兩秒,然後說道:“這位小友,想必你和他是情侶吧!”他指着蘇承翊。
蘇承翊瞪着眼看他,不解寫在臉上。
宋池羽回頭看了看蘇承翊,“你怎麼知道?”
“哈哈,因為我會算命啊!”
蘇承翊不屑一顧,“切,你是不是還要說自己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
習慣了尖酸刻薄,蘇承翊可以做到在任何時候大膽開麥。
結果人家不搭理他了,轉身看向顧燃淺,面紗擋住了他幾乎整張臉,隻露出來一雙好看的眼睛。
顧燃淺愣住了,覺得這雙眼睛好熟悉。
“這位小友,要不要我幫你算一算呢?”
蘇承翊忍不了了,“你到底什麼人啊?莫名其妙的!”
還有那個何清洛怎麼還不回來,他回來了好走人。
再不回來,小心顧燃淺被偷了,蘇承翊看出來眼前人看着顧燃淺的眼神發了光一樣。
蘇承翊作為唯一一個既知道何清洛喜歡顧燃淺,又知道顧燃淺喜歡何清洛的人,他雖然為保證這段情感豐富而不促進兩人,但是也看不下去兩人被“搶劫”。
顧燃淺隔着遠遠的看着這個人摸自己的脈象,他不敢直視這個人的眼睛,也看不清面紗下面是怎樣的面孔。
顧燃淺看他把完脈了,便問道:“怎麼樣了?”
“小友,看得出來你的姻緣很不穩定啊,在下預測你将會有一段孽緣……”說完把手背在身後,像個大師一樣。
蘇承翊:“你媽!你瞎幾把說什麼呢?什麼叫有一段孽緣,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
蘇承翊轉身向廁所的方向,“何清洛,你再不死回來我們就走了!”
宋池羽剛要說什麼,這人便湊上去拍了拍蘇承翊。
蘇承翊忍無可忍,“你幹什麼?還要幹什麼?!”
三人齊看他,隻見他緩緩放下面紗,露出下面的花容月貌。
居然是何清洛!?
蘇承翊眼睛都直了,滿臉寫着難以置信。
宋池羽率先反應過來,“你怎麼從後面出來了?什麼時候換的衣服?還化了妝?還帶了假發?”
何清洛笑着轉身看顧燃淺:“好看嗎?”
顧燃淺眼神迷離,看着濃妝豔抹的何清洛說不出話,美到起反應了。
顧燃淺緩過神,直勾勾地點頭。
何清洛又看向宋池羽回答道:“我剛沒有去廁所,繞過去到了後邊的衣帽間,換上了這身衣服,還順便化了個妝,其實我早上出門時就打了淡妝,隻是剛才畫的更濃了一些,怎麼樣這個假發是不是很真!”
宋池羽上手摸了摸,“嗯嗯,完全看不出來是假發”他仔細觀摩了何清洛的全身。
那襲品月緞廣袖袍原是暮春湖水的魂魄,偏教十二道朱砂染的絲縧束成煙柳扶風的模樣。宮縧尾端綴着的瑪瑙珠随他擡腕研墨,在腰窩處遊弋如赤鯉吻過藕花深處的漣漪。
風起時方見玄機——層疊衣擺忽地綻出深淺不一的青,原是襯裡縫着三百片孔雀羽織就的軟煙羅。走動時流光自腳踝攀上膝頭,恍若将熄的晚霞順着修竹攀援。最絕是轉身刹那,後腰處特意裁出的镂空被茜色紗帛填滿,半透的羅料下浮出兩彎新月般的腰窩,驚得腰間銅鈴都亂了撞風的節奏。
他俯身拾帕的片刻,纏臂金滑落至肘間,露出腕上三寸雪色肌膚,竟比袖口銀線繡的玉蘭還要皎潔三分。發間垂落的絲縧拂過頸側,與胸前赤金纓絡糾纏成網,偏生那縷似病氣催出的薄紅漫上眼尾,倒成了金絲籠裡暈開的胭脂痕。商場内的花不合時宜地開了,卻不及他倚柱輕咳時,衣襟随呼吸起伏掀動的萬分之一春潮。
顧燃淺這也才正式觀望何清洛一身的裝造,隻覺得萬分華麗。
宋池羽忍不住說道:“好漂亮,這個是加厚的嗎,感覺整個套裝和你的妝很配哎,還有那個面紗……”
何清洛拿出面紗,那抹銀色恰似揉碎半阙冷月潑在頰邊。
說是面紗,倒更像是截取銀河支流織就的霧縠,經緯間摻着極北冰原的星塵,每道褶皺都蓄着未化的霜色。風起時輕绡揚起十二種弧度,忽而凝成寒潭浮冰,忽而散作流雲碎羽,偏生邊緣用螺钿絲撚出斷續的雪浪紋,暗合着呼吸的頻率明明滅滅。
最絕是垂墜處的玄機——數百枚米珠大小的月光石綴成簾幕,卻不用絲線串聯,隻教它們懸浮在绡紗半寸之下。随着步履搖曳,那些冷光便在他下颌投出漣漪,恍若冰湖深處沉睡的蛟龍偶然翻身時,鱗片折射出的幽藍幻影。鼻梁上方三寸突然收窄,銀絲盤出的并蒂蓮恰好咬住眉心,花瓣裡嵌的碎鑽竟比廊外将凝未凝的夜露還要清透三分。
宋池羽和顧燃淺齊聲說:“好漂亮。”
“剛剛都沒注意這個面紗這麼精緻呢!”
何清洛:“當然,勞煩你們等這麼久了,我換了套衣服,還化了妝,所以花了些時間。”
蘇承翊:“你來這兒就是為了換衣服?”
何清洛挑眉,“還為了逗你們玩兒。”
蘇承翊表示無語。
宋池羽還在看何清洛的妝容,這化妝技術不是一般的好,不僅完美契合服裝,還将何清洛魅惑的特點展現的淋漓盡緻。
何清洛作為四小隻裡年齡最大的,也是唯一一個長開了的。
其他三個人多多少少的都有些乳臭未幹的意味,畫這樣的妝不太合适,但是何清洛就剛剛好,他已經長開了,畫濃妝隻會更加适配。
“感覺你這一身妝造還差一點。”
何清洛:“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