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的結束是以沉默結尾的,喬瑟要他再參與最後一次探索任務,因為那場事故,卿予墨的人際關系開始變得不順心,越來越多的人不服氣,甚至當他走向基地的路上也會有人突然沖出來罵他,他都一一接受,這是罪有應得,沒人會喜歡一個克父克母克親人的惡心垃圾,他自己也是
從辦公室出來後,卿予墨感到自己的情緒再次回到解放前,低落自責,心中開始出現另一個聲音,那是一個空洞渺遠的悼念,來自幾百億星系的盡頭
“我住在月亮上為你的凋零哀悼,盡管我生活在實屍體上,我的靈魂是一片荒野,我為你擺渡”
這句話總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像是睡前故事的輕巧語氣,而他是搖籃中的嬰孩,這也是他病狀的原因,他的靈魂會脫離本身尋求真我,又或者是,去尋找另一個真正的自己,當年那場事故之後,他常常發呆,甚至對自己有過自殘的想法,但腦子裡的聲音告訴他
“摧毀肉身是最懦弱惡心的擺脫方式”
剛恢複過來的精神大橋眼看着就要崩塌,他的腦子開始暈了,裡面有海水在沖擊彼岸,有烈焰炙烤大地,有人類開墾土地,他被沖擊着,被烘烤着,被傷害着,當耳鳴響起遮過整個世界的時候,他倒在地上,有不少人圍觀,嘈雜
他的眼睛半睜着,第一次好好直視那耀眼的投影太陽
“誰若追尋佛陀,誰便得到拯救”
“人類都是孩童……”
“世界萬物輪生不止……”
嗡——這下他連自己腦袋裡說的話都聽不到了
“卿隊!”遠遠的,宋燕許奔來,他着急忙慌的撥開了人群,打了急救電話,星環急救列車基本隻有五分鐘的時間差,宋燕許在這期間給卿予墨喂了藥,他因為生病已經昏迷過好幾次了,每次還神神叨叨的
宋燕許扶着卿予墨緩了緩,把他撐着往列車上挪,剛剛圍觀的人在撥打急救電話的一刻就散了,看完了别人的樂子,還得看看自己的樂子,他們像是才反應過來還有工作要忙,隻一瞬,剛剛的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列車自帶的檢測儀器對全家的病人進行了大掃描,每一個病人一個單間,到了卿予墨這裡就像是壞了一樣,來回綠光掃來掃去好幾遍,耍流氓?
“智能醫生正在連接人工”
星環醫療列車所安裝的高級芯片手段,甚至可以自主研發新的醫療手段,剛剛掃過的綠光是對人腦中的芯片進行初步治療診斷,第二次循環主要負責檢測特殊工作人員,比如像考古學家,他們通常會在手腕處,心髒處和大腦處各安裝一個,手腕處芯片是方便使用工具,心髒處幾乎是加密文檔,而大腦則用來儲存根本記憶和學習新知,再一個手段是異種人治療,也就是全人類體,這種人不适用于綠光治療,過大的能力會把他們粉碎成兩半
對于全人類的概念有兩種,由人類父母孕育出的孩子,這是先天性優勢,而後者則為單親為人類和半人類體結合,孕育出的孩子,這類人不能直接進行機器高強度治療,皮膚可比機械體脆弱的多,純種人類可以後期植入芯片,以便适應時代,這對他們的基因不會造成破壞
所以機器自行聯通人工醫師
“檢測人:074号行診機器
被檢測人:卿予墨
主治醫師:蔣文
願你康複,親愛的卿予墨”
機器混音有種說不出來的怪味,他們已經可以完美複刻居民情緒,甚至學會了整蠱,這些機器這麼多年來都不推翻控制,也是因為外在力量壓制,自由神州
自由神州作為遠于星環的另一強大勢力,發展方向完全不同,星環屬于萬物共存,那邊就是弱肉強食,這麼做的好處就是統治者實力可圈可點,戰隊從不落後,競技意味濃的沒法洩氣,星環這麼多年來不能徹底消滅他們的根本原因還在于,他們不僅懂得争奪,還知道守護
他們幾次戰隊都被打的稀巴爛,但一到後期就跟開了buff一樣,甚至開始互相幫助,默契的就像是同一具身體,他們開始和星環勢均力敵,但還是沒有突破重圍,于是他們在邊界建立新的技術“AI類人”
他們花費幾十年建造了一個與普通居民相似度較高的機器人,奧利維克,一位男性機器人,他表現出的一舉一動已經證明了敵方技術的發達,此後他們利用新研發的技術進行無限度制造,換一個更親切的稱呼,我們叫他勞動團隊,初期這個團隊和諧的進行AI複刻,但後期,機器人開始出現階段性風險,故障時,會攻擊周圍的人,這是因為缺乏人性喂養,所以他們在一次勝利的時候和星環簽訂了合同
“環州兩方自願達成協議:
星環割舍部分地區,并且簽約勞動者合同,保證以上相關内容的實施
星環可采用我方部分技術,終身免費”
那時我們作為戰敗方試圖反抗過,但他們武力壓制的過于勇猛,迫于簽訂了這份不平等協議,自那以後,星環開始将神州芯片載入日常生活工具,醫療機器人的芯片也在自由神州那裡,這群冰冷的家夥有一點動作就算是毀約,畢竟他們可是答應過星環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随意毀約是會受到懲罰的
而蔣文,他是一名老醫師了,專門負責卿予墨,畢竟全人類體太少見,醫師大多是固定的,蔣文負責他,這病卿予墨一年期間沒少犯,蔣文都習慣了,口氣非常随意的隔着虛拟投影指了指宋燕許手裡攥着的藥
“小夥子,那個給他吃,三片”
宋燕許聞言,立馬反駁:“我已經給他吃過了”
投影裡的蔣文眉頭一皺,一手握拳放在嘴前,眼睛裡有淚花,宋燕許立馬急了
“卿隊是不是要沒了!”
“說話啊!”
“哈~~打個哈欠而已”他又把胳膊舉過頭頂伸展了一下:“再給吃三粒,這孩子病又加重了”
怎麼會,他們一年裡每天都在守着卿隊的,不可能加重,一定是誤診!心裡這麼想着也就吼了出來
蔣文在投影儀裡默默嗤笑:“病的不輕啊,小末沒事,就是處于封閉時間久了,走出來不習慣”
“剛剛是讓你吃,你這孩子怎麼越來越躁,精神也有問題”
……謝謝蔣老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