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時,卻都認識,穿粉紫的是高苓,穿淺綠的是雲盈盈。她們身後跟着幾個丫鬟。
而自己莊子上的小厮牽着一匹馬,站在桃樹旁,那匹馬便是逐影。
原來逐影本應吃了苜蓿草之後便回去的,小厮一時不察,逐影就溜達遠了,看上了樹上那又紅又大的桃子,一口就咬掉了半邊。
偏這桃樹不算雪蘅莊子上的,而是隔壁莊子的産業。
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多賠幾個桃子便是,可今天遇到的人是高苓。
高苓這些日子以來事事不順,還被外祖父好好的罰了一回,心情本就糟糕透頂,這次出來是為散心的。
她聽雲盈盈說這邊的桃子又紅又大,一時興起,特意跑來,結果看見她想要的桃子被一匹馬給吃了!
這馬格外挑剔,一個桃隻吃一口,都隻撿最紅的尖尖吃。經這馬口一霍霍,每個桃子都豁了個口子,看起來格外不好看。
高苓一看,竟然連匹馬都跟她作對,她想吃個桃子都那麼倒黴,當即不幹了,心情很不爽,便借機發作,非要把桃子還原成原來的樣子。除非時光倒流,不然吃進馬肚子裡的桃子肉怎麼可能回得來?
小厮知道隔壁是武安侯府的莊子,看高苓穿金戴銀,雲盈盈身上穿的也不是普通丫鬟穿的服飾,便知道兩人都是侯府裡的小姐或親戚。自己得罪不得,這才去請雪蘅。
結果姜玉初看見都是女子,便主動過來了。
高苓向來跋扈,覺得自己外祖父已經是首輔了,再大的官也難大過她祖父去,故而連問都沒問這是誰的莊子,就開始發作了。眼下突然見姜玉初過來了,高苓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你怎麼也在這兒?”
當得知這是雪家的莊子時,高苓眼珠轉了轉,見隻有小厮牽着馬,以及姜玉初形單影隻,便哼笑道:“你這才新婚幾日,就被扔莊子上來了?”
高苓越發覺得自己有理了,畢竟是姜玉初莊子上的馬先吃了桃子,怎麼着也是她占理,便更加不依不饒,非要姜玉初賠桃子了。
那小厮見此女如此蠻不講理,自家新夫人在此,便哼哼道:“那你家馬去年還吃我們莊子上的苜蓿草了呢,吃了兩天,我們也沒要你賠啊。”
畢竟有莊子的,都是大戶人家,大家彼此都會給彼此一點面子,不會真鬧出事情來。這些小事都是奴仆們私底下協商解決的,更不會拿馬吃桃子吃草這類小事去煩憂主子的。隻有出了大事,才會去請主子們。
這頭姜玉初聽說如此,便道就當扯平了。連桃子她都不用賠了。
高苓不服:“你說扯平就扯平了?”
雲盈盈在一旁小聲道:“我們家的馬都有專人照看,怎麼會吃你們莊子上的苜蓿草呢?”
高苓一聽有理,便道:“去年的事情誰知道你是不是瞎說?侯府的馬又不是吃不起草料,用得着上你們莊子上去啃草?”
姜玉初知道她是借題發揮,便問:“吃過的桃子斷不能重新長回去的,既然賠桃子你也不肯,那你想如何?”
高苓想了想:“既然你的馬吃了桃子,那就是馬的錯,馬兒有錯,你這個主人替它道歉,磕個頭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姜玉初身邊小厮先氣倒了:“哪有這種理!”
高苓:“我親自抓了這馬的現行!難道你姜玉初變成了成了雪夫人,就想不認錯了?”
雲盈盈看了看兩人,道:“玉初姐姐,你就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如果外頭知道你仗勢欺人,那樣會對雪大人的名聲不好的。”
姜玉初并未理會雲盈盈,隻問:“這莊子東家是誰?”她剛剛聽高苓說侯府,便想到這一處了。也明白來時路上的熟悉感了,以前她來過賀府京郊的莊子上玩過,所以才覺得此處熟悉。
高苓愣了一下。
身邊小厮忙道:“是武安侯府賀府。”
姜玉初便笑了:“我們莊子上的馬吃了這莊子上的桃子,賠禮自然是要賠禮的,隻不過你們兩位,哪位代表侯府接受這個賠禮呢?”
高苓自然不能。她因嚣張習慣了,在侯府時便不拿自己當外人,來了莊子上也隻當自己是主子,頤指氣使,呼來喝去的指揮下人。剛才遇見姜玉初,隻顧着壓她一頭,倒忘了自己不是莊子主人了。
雲盈盈更不能了。她讨了賀老太太的歡心,占了賀小侯爺的救命之恩,才能在侯府占有一席之地,實際上連正經主子都不算。要說起來,這莊子真正的主子是賀少瞻呢!
高苓想到剛剛雲盈盈說的,便道:“我不能代表侯府接受賠償,你就能仗勢欺人了?”
“如果我願意呢?”
姜玉初正要說話,身後突然傳來雪蘅清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