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休息室,同樣的Vincent銘牌,房門虛掩了一半,又被塔吉娜推開。
“??Vinnie,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塔吉娜嗓音洪亮。
“噢謝謝,一定是個巨大的驚——”
收拾琴盒的動作頓住了,文森特直起身體,定定看着明昕,濕潤的桃花眼裡染上笑意。
“——巨大的驚喜。你來了,你的朋友還好麼?”
“你們先聊,”塔吉娜說,“我去給司機打個電話。”
門在身後關上,明昕狀似無意地瞥了眼文森特指節上的鑽戒,低低吐了口氣,強迫自己專心。
“還好,急性闌尾炎,剛做了腔鏡手術,一切順利。”
身後的門又咔嚓打開,塔吉娜探頭進來:“對了Vinnie,剛剛跟她自我介紹,我說我是你的未婚妻。”
文森特原本完美的表情瞬間裂了個縫隙,神色驚惶。
塔吉娜彎了彎眼睛:“這回真走了,你自己處理。”說着把門關上了。
“你聽我——”
“……我替她謝謝你的關心,”明昕打斷文森特,雙手背在身後,指甲攥進手心,“她蘇醒的時候你這邊已經開場,我本來沒打算過來,但總覺得……最好當面給你道個歉。”
“對不起啊,浪費了你特意準備的内場票。”
說完這句,明昕深吸氣,感覺好像沒什麼可說的了。
他們的重逢本就是一場意外,而意外是短暫的,總要有結束的那一秒。
在這裡畫上句号對誰都輕松——畢竟她的生活已經重歸平靜,而對方也已經有了新的未婚妻。
文森特等她說完才開口,眼裡似有懇求:“你聽我解釋。”
明昕示意你說。
“……我以為你會說你不想聽。”
明昕哭笑不得:“你最近看了什麼奇怪的影視作品。”
“我看了當年熱播的——”文森特擺了下手,“你聽我解釋,我……在我剛進涅槃的歡迎會上,他們問我手上的戒指是什麼,我沒說實話,騙他們是時尚界的新潮流。”
很文森特的回答,明昕點頭。
“後來塔吉娜為了……塔吉娜以追求潮流為借口,給團裡所有人都買了差不多款式的戒指。”
明昕聽懂了:“為了追你。”
似乎是被她的敏銳刺得有些難堪,文森特閉了閉眼睛。
不過還是點點頭,繼續道:“為了拒絕她,我在某次聚餐時趁着醉意說清真相,從那之後,團裡人經常調侃我,自稱是我的未婚妻,甚至不分男女。”
門被第三次推開,這回進來的是個蜜色皮膚的男生,很明顯的東南亞血統,個子不高,一進來就喊文森特“my fiance”。
文森特做了個你看吧的手勢,又介紹道:“這是明昕,是我的……”
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定義他們的關系。
男生眼神暧昧,用很流利的中文回:“懂。你好明小姐,我是團裡的小号,你可以叫我小陳。”
互相打過招呼,又不約而同地沉默,明昕與小陳對視一眼。
“沒關系,她不是外人。”文森特說。
小陳哦了聲:“團長讓我叫你上車,那邊準備好了。”
明昕直起背,剛想說我就先走了,卻被文森特攔住,還是紳士手,隻有小指外側的一小塊皮膚碰到她的肘窩。
“我帶個人過去,不介意吧?”文森特問小陳。
小陳嬉皮笑臉:“這是你和團長的局,我隻是個傳話的,你覺得行就行。”
文森特被拆台了也不惱,轉向明昕:“團裡的大提琴準備今晚向豎琴求婚,陪我去一趟吧,不會耽誤太久。”
還是那個飽含懇求的神色,文森特看着她,小陳也在旁邊看着,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不想讓外人看文森特的笑話,明昕猶豫片刻,很輕地點了下頭。
輕音樂酒吧不大不小,被涅槃包了場。
原本是調酒師的位置眼下站了個文森特,穿着白襯衫,袖口挽着,将火焰噴槍對準勺子裡的糖與白蘭地。
他調酒時的表情和瑞奇的漫不經心很不一樣,總是好奇多過認真,吧台前的明昕托着腮,看文森特把幽藍色的火焰倒入咖啡,又用厚奶油封層。
“愛爾蘭咖啡,嘗嘗看?”杯子被推到面前。
明昕嘗了口,味道很強烈,像燒焦的木頭。
雖說明知道等下有求婚的節目,團裡的其他人卻都表現得無知無覺,各自坐在桌邊閑聊,間或有人到吧台讨酒。
“我也要這個。”小陳指着明昕的杯子對文森特說。
文森特順手給他開了瓶rio。
明昕笑,摸出手機看了眼,金母來電,文森特馬上給她拉開側門,示意走廊裡面安靜。
接了電話,金母先是好一通感謝,謝謝她幫忙跑上跑下,小豬給她添麻煩了,明昕忙道沒有沒有,又聽到金母說已經帶了人過來,這就把金竹轉回金城私人醫院,讓她今晚回酒店睡個好覺,不用去醫院守夜。
挂了電話,明昕這才意識到文森特始終陪在她身邊。
“你打電話好像從來不防着我。”文森特主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