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山茴跟在宴山亭身後,暗恨許落有手段,竟敢告狀。
那天在總裁辦公室,宴山亭說:“你嫂子不入你的眼,想必是我這個做哥的虧待了你。既然不情願與我們來往,日後老宅也不必去了。”
他說話時眼皮都沒擡,看着文件,還簽字。
宴山茴驟然想起,幾年前她正是被允許進入老宅,才從一個沒地位的旁支女變成人人尊重的宴家大小姐。
她認錯,再三哀求,才有這次機會。
宴山茴趁着許落周圍沒人去道歉:“那天的事是我不對,嫂子,原諒我好嗎?”
老太太遠遠看宴山茴主動找許落說話,挺高興:“兩個孩子挺投緣呢,又在一個行業,多巧。小落就是讨人喜歡,是不是?”
旁邊陪坐的宴山亭在老太太的目光下說:“您說的是。”
其他人也紛紛誇許落這好那好,又連帶說宴山茴是個有出息的好姑娘。
宴山茴倒了歉,難堪的等待許落的奚落。
許落說:“沒關系。”
宴山茴呆住:“你不怪我?”
許落說:“你哥出類拔萃,做妹妹的希望他樣樣都得到最好的,很正常。”
宴山茴不由松了口氣,暗道這次慕白哥倒是料錯了。
他說許落定然會抓住機會打壓她,讓她忍住氣。
沒想到許落竟十分有度量。
若是不論家世,宴山茴說 :“嫂子和我哥很般配。”
許落一個大男人,還真不習慣被人叫嫂子,隻是好像目前也沒有别的稱呼,便禮貌的笑了下。
轉頭宴山亭問他和宴山茴說了什麼。
許落心頭歎氣,宴山亭真的防他跟防奸細似的。
如今宴山茴都道了歉,他更不會說兩人之間的龃龉,隻說宴山茴說宴山亭很優秀,讓他好好珍惜。
宴山亭果然滿意,還拍了拍他的腦袋,跟他拍小貓差不多。
大廳裡人多眼雜,許落雖然不很适應但也沒躲,隻還是不自覺渾身僵硬。
他便沒注意,擡了手的宴山亭,似乎也在詫異自己的舉動。
之後一大家子的聚餐,熱鬧和客套并存。
許落很輕松。
宴奶奶護着他,宴山亭在旁邊鎮着,他仿佛真的是宴家第三号重要人物,被尊重和珍視。
許落知道自己的底細。
他對讨好自己的宴家親眷很客氣,但并不去親近。
都是人,人家憑什麼讨好你。
人低頭,多半是有所求。
許落怕人失望,也怕給宴山亭招麻煩。
許落和氣有分寸,宴家親眷少數小算盤落空失落,多半人倒很安心。
宴家說了算的就那麼幾個人。
老太太慈愛大度。
宴山亭雖然雷厲風行但凡事講規矩,還撐起門庭,讓他們安穩富貴。
唯有許落,若不好相處,那可難辦。
這一次交往下來,許落超出衆人預期,幾乎人人放松。
老太太和宴山亭也注意着許落,怕他被人怠慢。
看他不怕生,很歡喜。
見他有分寸,更滿意。
老太太寵溺的看許落,又去瞅宴山亭。
宴山亭給老人家夾菜,任憑她看,想着許落對宴山茴的輕拿輕放,覺他心軟,不禁斂眉,唇角弧度卻柔軟。
餐後,許落和宴山亭被老太太單獨帶去聊天喝茶。
老太太看着眼前這一對,說不出的滿意。
她因此對陸家也很滿意。
老太太說:“小落,快過年了,什麼時候兩家聚個餐?以後兩家常走動,親親熱熱的。”
老太太執掌過集團,自然知道若宴家和陸家親近,陸家好處不盡。
尤其兩家差距過大,陸家幾乎坐收漁利。
但她樂意。
為着許落這般好,她願意給陸家更大的便利,不論面子還是裡子。
宴山亭心緒一沉,就要說話。
許落一直注意宴山亭的動向,見他這樣,眼疾手快,撸貓的手一下按在宴山亭的手背上。
托拍戲的福。
他一雙杏眼瞬間誠懇又傷感。
許落說:“亭哥,陸家根本不值得奶奶牽挂,有些事,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