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一瞬,陳窈渾身掀起一陣激靈,眉頭深深蹙起。
女人的嫩手果真細滑,似比綢緞還要軟上幾分,劉二貼上便不想撒手,他甚至還想要得更多!
陳窈瞥見劉二指甲蓋上混着的泥,再對上他一副色相的五官,像是有千萬隻螞蟻聚集在嗓子眼,讓人一陣反胃嘔吐。
但為了銀子,陳窈硬是忍下心裡的一口惡心,迎着僵硬的笑慢慢抽回手,“诶呀~您可别拿我尋開心了。”
落在劉二眼中就是女子害羞的反應,他已十拿九穩,這事且不急于求成,隻要陳窈心裡有他,他還愁睡不到她嗎!
等陳窈轉頭去燒水,劉二旁邊的小弟卻着急了,提醒他,“您别忘了去年那事兒?”
劉二望着陳窈離去的影子,還回味着剛才的春心蕩漾,想着明天無論花多少銀錢他都要再摸一次,哪還有心思想去年的事兒。
“被打成殘廢的混頭!”小弟壓低聲音。
經他提醒,劉二驟然一驚,挂在臉上的笑瞬間被吓回去。
去年有個混頭小子來花頤村,借着吃馄饨趁機摸了陳窈的屁股,結果當天一瘸一拐地走出村,更慘不忍睹的是他血淋淋的左臂,整條被砍斷,而那正是他摸陳窈的那條。
尤其是他離開還滿口咒罵陳窈她男人,此後,村裡都傳是那傻子打的人。
這事怪就怪在這兒了,陳窈靠這個做生意,自是不會向自家男人哭訴,那這一個天天隻會傻愣劈柴的傻子,怎會知陳窈被調戲了?
劉二回想起混頭鮮血淋漓的胳膊,趕忙摸了摸自己健在的手臂,不禁打了個哆嗦,他回身四處巡視一圈,身上掀起一層冷汗。
——
太陽還沒下山,幾屜馄饨全都賣空,陳窈心滿意足地回家。
這天熱個沒完,加上馄饨小攤熱氣撲面,陳窈放下竹籃先去沖涼,微涼的水流在肌膚,褪去一天的疲憊。
陳窈披了件薄衫,正要埋頭算賬,一扭頭見裴照七瞪着圓溜溜的烏眸來回往她身上瞧,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幹嘛看我?”
裴照七伸手直接往她褲子的口袋探去,摸了一手空。
男人粗眉一撇,伸手管她要,“涼糕。”
“……”
陳窈把這事遠遠抛之腦後,忘得死死的。
她滿腦都是劉二摸她手的肮髒畫面,他區區花費幾兩銀子就敢摸她手,下次可不會那麼容易!
陳窈氣了一路,導緻她路過賣涼糕的大娘時,擡都沒擡一眼。
裴照七就知道她忘記了,輕哼一聲,生着悶氣坐到小木凳上,用冷漠的背對着她。
陳窈:“……”
人得哄,但涼糕她真變不出來。
她從罐子裡倒出一塊饴糖來,家裡生活拮據,也隻有這一塊了。
陳窈蹲過去,拍了拍男人的肩,指尖捏着糖,在他面前晃了晃,“有糖吃,可甜呢!”
裴照七一點都不好混弄,糖時刻刻都有得吃,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不如大熱天來一塊涼津津的涼糕實在。
他看都不看一眼,頭更往一側偏了過去。
“……”
陳窈知道糖他吃慣了,但這可不是一般的饴糖,這是家裡最後一顆!
她把唯一的一顆糖給他吃,他竟然一點都不給面子。
陳窈無奈地歎了口氣,誰叫她失言在先,沒辦法似的她又硬着頭皮哄了他幾句。
“吃了顆嘛~”
“放越久的糖越甜,你試試?”
“不吃糖,半夜會尿床!”
軟的硬的,陳窈都試了,這傻子跟塊大石頭似的一動不動,要不是睜着兩隻眼,她差點以為他睡着了。
糖黏在她指腹上,随着熱天慢慢融化,融化成一層晶瑩糖漿,誘人的香甜味兒從中散開。
陳窈趁着這股甜勁兒,再次遞到了裴照七眼前,柔聲細語地哄他,“不吃都化了,相公。”
裴照七擡眼看了糖一眼,又眨巴着眼睫盯着拿糖的她,就在陳窈以為有希望時,他下巴一撇,頭又轉了回去。
“……”
陳窈不受這氣,她一口把糖放進自己嘴中,拍掉手中的黏膩,“糖沒了,你别吃了,也别上床睡!”
她也學着他,兩人背對着背誰也不理誰。
須臾,陳窈撥算盤的手微頓,身後一股熱氣貼近,像是兩條盤蛇般緊緊纏住她的腰。
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娘子,吃糖。”
裴照七下巴搭在她的肩頭,話說間嘴唇的呼出的薄氣鋪在她的耳垂。
“糖吃完了,沒有。”陳窈齒間的硬糖随着她舌尖攪動,咯吱作響。
裴照七像做錯的事小孩子,委屈巴巴地小聲說:“有。”
陳窈忙着算賬,沒空搭理他,随口敷衍他說:“有你就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