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床太小了,陳窈嬌小的身子縮在男人寬闊的胸膛,兩人仿佛又回到了花頤村,回到了金禧堂,回到了從前……
但顧宴書今天出奇的乖,都不像他了。
男人今晚隻安靜地把手搭在她腰間,沒有其他的舉動。
陳窈擡起頭,“你今日吃酒了嗎?”
顧宴書喉結上下滾動,“沒。”
陳窈想了想,明白過來了說:“你知道我來葵水了?”
“算出來的。”顧宴書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即便分開多年,算出她一月一次來葵水的日子,不算難事。
陳窈哦了聲,又縮回他懷中。
顧宴書卻淡淡地笑了,“等你身子都幹淨了再說,本王不會跑,讓你睡個夠!”
陳窈:“……”
她倒不是這個意思。
陳窈臉色微微一紅,“我是怕你想,提前和你說下不可以。”
“嗯,誤會窈娘了。”顧宴書漫不經心勾起唇角,親了她眉心一口。
陳窈見他對她的話一點都沒聽進去,有些氣惱地用拳頭捶了他胸口一下,“誰讓你之前老拿圓房這事吓我!”
顧宴書握住她的手,解釋說:“本王是君子,不是小人,雖想與你歡好,可你若不願自是不會強迫。”
陳窈正心裡一暖時,隻聽頭頂傳來一聲哼笑,“這種事要雙方都情願才能美妙。”
“……”
快入睡前,顧宴書說:“明日一早就回府,本王命人做了你愛吃的山海羹。”
陳窈:“不行,我明日奉太後之命要送金钗給她,一早就要準備裝車,沒時間回府。”
顧宴書凝眸,又是太後,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若是馮太後一直以陳窈開店為名喚她入宮,他不好應對,不如斬草除根來得痛快,他也能時時刻刻保護陳窈。
他勸陳窈說:“把店關了吧,在本王身邊待着,你也不用每日費心地經營,王府有大量的金銀夠你揮霍。”
話落,換來陳窈的片刻沉默。
按以往他同她講這些話,陳窈大抵早就炸了,定然與他大吵一架,但曉依曾與她訴過顧宴書的難處,為子不能陪在父母身邊,為臣不能守護大齊。
陳窈抱住他的腰,将臉深深地埋在他胸前,“我知道你與太後不和,不想讓我涉險,但店是我苦心經營的心血,關店是萬萬不可。”
顧宴書曾經是看過陳窈的辛苦,不到三更天就起床做馄饨,後來搬出花頤村家裡有些積蓄了,她又每日每夜地做起金钗發簪。
現在他可是執掌一方的攝政王,有錢又有權,自然是不願看到自己的女人還在為生計奔波。
顧宴書固執己見道:“心血重要還是命重要?”
陳窈:“都重要!”
顧宴書極為較真,追着她問:“我在窈娘眼裡就不重要了嗎?”
陳窈眉頭皺起,“你就這麼不想讓我開店?”
“嗯。”顧宴書直白地說,她不開店就能在王府,在王府就會安全,不會被太後盯上卷入這場糾紛。
他本意是想護着陳窈,但陳窈的耐心漸漸被他磨滅,隻覺他是霸道還蠻不講理!
陳窈哼一聲,挑他刺說:“我還不想讓你在外打打殺殺呢!”
提起他曾經征戰,顧宴書說:“我殺人是為了保護嬅京的百姓。”
陳窈:“我做金钗是為了美化嬅京的百姓!!!”
顧宴書:“……”
兩人誰都無法說服誰,顧宴書輕歎一聲,先一步妥協道:“明日讓淩霄跟着你,他是暗衛,不會露面。”
陳窈真的很想和他吵架,她不是豢養的鳥,她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不是一個隻依附自家相公,靠他保護的小女子。
她雖不能像顧宴書那般懷有天下百姓的大義,但不代表她沒有那樣的抱負。
但這些話……肯定不是陳窈三言兩語就能讓顧宴書有改觀的,這事她目前做不到,但這氣她必得出!
陳窈亮晶晶的黑眼珠轉了轉,頭往上枕,細手軟軟一靠,搭在他的肩膀上,炙熱的鼻息有意無意地撩過他的頸部。
像春日吐出的嫩芽,又像絮絮棉花綻出,卻都滾着溫熱。
顧宴書眼皮抖了下,任由她去。
陳窈見他還在裝,狡黠地勾了勾唇,又軟又柔的雙唇貼了上去。
顧宴書倏然睜開眼,按住她的手放到一邊,嗓音壓着沙啞,“别亂動。”
“我沒有啊。”陳窈一臉無辜,手臂又攀附到他肩膀,像條水蛇一邊圈住他。
“我不碰你,但你也不能勾引我。”顧宴書眼簾下垂,咳了聲,吓唬她說:“我可會胡來的。”
陳窈故意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眨去,“那你會怎樣?”
“嗯?”顧宴書頓住,愣了愣。
“嗯。”陳窈也是一頓,随後堅定揚起下巴看他。
她仗着自己來葵水,一個勁兒地給顧宴書續火,顧宴書确實不能與她動真格,肉雖不能吃到,但磨磨硬邦邦的棒子還是可以。
顧宴書:“窈娘,這是你自找的苦,别怪本王不憐香惜玉!”
天真的陳窈還在想他能怎麼來時,顧宴書的大掌就已遊離到她長裙的系帶,輕輕一勾,薄裙褪去,陳窈胸口一片冰涼,緊接着男人熱如火的胸膛壓上來……
“唔……”陳窈雙唇也結結實實地被他堵住,細碎的聲音從中漏出,“你這個小人!”
她本來想的是顧宴書□□焚身,難受得要死,但她在他手裡就如同一卷毛巾,他拼命地将她擠出水去澆滅他燃起的□□。
“嗯,我小人我禽獸我王八蛋。”顧宴書倒一口氣替她罵出,被子下卻抓着她的手快速地探入探出。
陳窈漲紅了臉:“……”
室内旖旎迷情,聲音更是不堪入耳,猶如在罐中搗碎的鮮蘆荟,連帶着沉悶的水聲。
陳窈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在床上的她永遠處于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