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細雨從地府出來後,直接回到了他們剛開始停留的村口附近。孟鳴秋和二福蹲在路邊,一見柳細雨,就問她為何解手用了那麼長的時間。
柳細雨非常納悶,難道他們都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了嗎?而隻有她一個人記得?
她将他們碰到奇怪村民、借宿二十四郎家、碰見朝氏發病和前往地府的事事統統告訴了他們,然而,二人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搖頭否定自己曾經曆過這些事。
“孟鳴秋,難道你不記得我為了救你站在刑場上鼓起勇氣對峙判官的事了嗎?”
“細雨小姐,雖然我非常相信你的為人,知道你一定不會撒謊,可你剛才說的事,請原諒我孟某吧,我确實沒有一點印象。”
“二福,你呢?你還記得嗎”
“小姐,你說的都是什麼呀?我們一直在等你解手回來,可是你去了好久,結果你回來就說這些奇怪事兒。”
柳細雨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困得流淚了,于是和孟鳴秋、二福進村借宿。
這一次,他們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村子和普通的村子一樣,晚上隻有人戶茅屋裡有微弱光亮,其他地方都是烏漆麻黑一片。
還好今天晚上也有點月光,三人敲開一家人戶的門來,一個婦人開了門。
柳細雨告訴她他們是來借宿的,婦人便領着他們進了柴房,那裡堆着許多茅草,柳細雨又向婦人借了幾件厚點的衣服,三人便卧在茅草上蓋着衣服過夜。
翌日,柳細雨一行人幫婦人灑掃庭除,以回謝收留之恩。
他們順便打聽了孟柳兩軍的位置,婦人告訴他們就在東邊的山上,她提醒到,千萬不可下到山谷中去,三人告辭後便繼續趕路了。
果真是離得愈來愈近了,快走到一個岔路口時,有兵士守着,柳細雨他們不敢輕易走上前去,藏在亂石後面觀察。
“他們好像是白家軍,我們的身份一點都排不上用場吧?”柳細雨低聲道。
“那隻能走另一條路了,從另一座山下到山谷裡,然後再上山,但這樣也很危險。”孟鳴秋皺了皺眉。
“唉,那我們可真倒黴,往哪裡走都很危險,要不然我們分開走吧,我還挂在白家的通緝令裡呢。”柳細雨無力地歎了口氣。
“柳小姐,如果你都被盯上了,那我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些天我們實在幸運,一直都沒有正面碰上白家的人,但意外總會有的,還是回到自家地盤比較妥當。”
“山谷也不能走,能走也危險,難不成要一直東藏西躲?辛辛苦苦來到這兒的原因,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呢。”柳細雨喃喃自語。
“打道回無憂島嗎?當初為什麼要離開那裡呀?來了也做不了什麼。”柳細雨繼續喃喃自語。
一時,氛圍很僵硬,他們大概對于自己來東山尋親的舉動感到後悔了。
回無憂島肯定是不現實的,隻能先找個地方安身,與自己的親人相見變得遙遙無期,出身于小世族的他們頓時覺得自己或許比起平民百姓好不了多少。
接下來究竟該怎樣走呢?三人都陷入了迷茫。
蹉跎許久,他們決定回村子裡去。
不知不覺間,天色暗了下來,村裡和昨天一樣甯靜,時而有幾聲犬吠。
忽然,他們看見有一個地方異常明亮,好像是一個房子?
三人都覺得自己的神智開始迷糊起來,不自覺走向了亮光。
拾級而下,進入長長的明亮走廊,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連地都是滑滑的,但是他們就好像被控制了似的,一點都沒有感到異常。
地鐵站閘口上方全都亮着紅色大叉,擋闆卻是收住的。夢遊似的,他們順暢地過了閘口,下了階梯,到了安全門前。
過了會兒,一班地鐵到達,安全門和車門同時滑開,車廂裡空空蕩蕩,柳細雨、孟鳴秋和二福一個接一個走了進去,警示鈴音立刻響起。而此時,坐在長椅上的三人被驚醒了,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就隻見安全門和車門合上了。
“啊!這是哪裡!”柳細雨驚叫道。
孟鳴秋和二福也呆愣了。
“我就說嘛,我沒有騙你們,我之前真去了地府,不過,這裡也不是地府呀?”
剛說完,孟鳴秋擡頭看見了一串字,雖然和他們使用的字有很大區别,但他還是能認個大概。
那串字是“歡迎乘坐A市地鐵15号線”。
“地鐵?和地府有關系吧?”孟鳴秋看着柳細雨的眼睛問道。
“我不知道啊,我去的時候劃的竹排,這是什麼?窗子外面黑漆漆的,不過好像很快!比馬都快!”柳細雨反過身子來,把臉貼在窗玻璃上。
三人還沒說幾句話,地鐵就到站了。車門打開,大堆人湧了進來,他們都低頭看着什麼。
車廂瞬間變得擁擠不堪,周圍人當他們是coser,根本沒怎麼注意。
柳細雨不敢輕舉妄動,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同另外兩人大眼瞪小眼。
仔細打量周圍人的穿着打扮,與他們的大不相同。不過有個姑娘和他們穿的一樣,也是古風的,隻不過那姑娘也看着一個長方塊,手指在上面不停地滑動。
列車再次啟動,向前行駛,過了不知多少站後,三人坐不住了。
“到底怎麼回事?我們要不下車吧?”柳細雨提議道。
三人于是學着其他人樣子,起身來到車門前,把住光秃秃的鐵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