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的下屬說,夏雯雯跑沒影兒了。”
“什麼時候?”顧臨溪皺眉。
“應該是在我們和那女人打起來的時候,她找了個借口逃脫了,”岑遠半開玩笑道,“看來那小孩還是很會博取你們的同情心啊,這麼輕易就對她放松警惕。”
顧臨溪垂下眼皮,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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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歧南從診室出來,胳膊上纏着厚厚的繃帶,臃腫得略顯滑稽。
收隊已經是後半夜,顧臨溪坐在診室門口的椅子上閉目小憩,聽見開門的動靜便立即醒了過來。
“要住院麼?”她問。
“隻是骨折,哪有要住院這麼嚴重。”嚴歧南回答着,又四處望了望。
“岑遠還在治療,”顧臨溪指了指另一邊,“肋骨骨折傷到了肺部,還有其他的外傷。”
嚴歧南的眼神有些黯然,歎氣道:“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等她。”
“我找成醫生還有事,一時半會兒走不了,病人就休息去吧。”見嚴歧南不願意走,顧臨溪又笑着勸道:“我會幫你看着的,保證随時給你彙報情況好吧?再說了,大半夜的人家也得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半勸半強迫地送走了嚴歧南,她囑咐了護士幾句,往成博洋的辦公室走去。
她在門上叩了兩下,成博洋擡頭,眯着眼看向她,順手拿起了手旁的眼鏡戴上。
“來了。”
“晶石的輻射果真有影響。”
成博洋猛地坐直,神情嚴肅。“哪裡不舒服?”
“頭很疼,尤其是……使用能力的時候,還有嚴重的耳鳴,發作的時候幾乎聽不見聲音。”
“是因為之前那塊晶石?”
“不,似乎比那個大得多,但是已經全部碎成粉末了。”
顧臨溪簡短地将事件的始末說了一遍,成博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隻有我反應強烈?”
“這個暫且不論,你現在不要靠近它,現場的樣本交一份到我這裡。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顧臨溪抿了抿唇,成博洋能看出她的狀态不似平常,臉上幾乎沒有血色,手搭在桌面上時,還在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有些累,别的倒沒什麼,估計是吃了補劑沒留意,體力透支。”
成博洋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思考了一會兒道:“現在先回家休息,明天到我這兒來,我會給你做詳細的檢查,别太擔心。如果再有發作的情況,馬上來,不要吃藥硬撐。”
他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以免她擔憂。
“知道了。”
“我送你出去。”
“不用,”顧臨溪起身,扶着椅背緩了緩呼吸,“有同事受傷,我還得去看看。”
匆匆回到住院部,正好遇到岑遠被推進病房。見到她來,岑遠甚至還擡手打了個招呼,結果就是毫無意外地遭到身旁醫生的訓斥。
“黃醫生,岑隊情況如何?”顧臨溪問道。
“斷骨已經固定好了,”黃醫生摘下口罩,“需要卧床休息。”
“辛苦了。”顧臨溪轉頭看向床上的岑遠,意外地發現換上了病号服的她看起來倒是順眼多了,或許是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讓顧臨溪産生了一種“這人也沒那麼讨厭”的錯覺。
但主要還是因為,岑遠睜着圓滾滾的雙眼,正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幹什麼?”顧臨溪抱起雙臂,在床邊坐下。
“姐姐,我不想住院——”岑遠眨了眨眼睛,要不是因為呼吸不暢,聲音嘶啞,她還能更甜膩一點。
“去跟醫生說。”
“這兒的醫生護士一個比一個兇。”
“就是為了對付你這種人。”
“歧南沒事吧?”
“下次你可以直接問,不用繞那麼多彎,”顧臨溪仍是冷冷地嗆聲,卻透出幾分無奈的笑意,“傷勢不重,我讓她回家了,還對她保證會看好你。”
“哦。”她撇撇嘴。
“明天她就來看你了,老實待着。”
“之前我就想說了,”岑遠艱難地咳了幾聲,“你的能量波動很紊亂,沒影響嗎?”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什麼态度,我好歹是你上級。岑遠在心中吐槽。
顧臨溪擡手關掉了天花闆上的主燈,隻留下了床頭的一盞,氣氛也因此柔和了下來。
“睡吧。”
咔哒。門輕輕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