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桌?”何綠楊詫異。
“畢竟是周六,要不換一家?”
顧臨溪四下看去,這會兒正是飯點,每家餐廳門口都是坐了不少等位的人。顧臨溪幹脆領着何綠楊,在上下兩層都轉了一圈,有心儀的就取了号。
何綠楊看着手中多出的一疊排号單,懊惱起來。“隻能這樣了,輪到哪兒是哪兒吧。”
“等着也是等着,去逛逛?”
逛街,何綠楊沒什麼興趣,她已經到了奉行舒适主義的階段。
但顧臨溪明顯也隻是打發時間,二人又沒什麼可讨論的話題,因此隻是走馬觀花般從櫥窗路過,氣氛一度很尴尬。
“你不用顧及我,喜歡就進去看。”何綠楊半是揶揄地說。
“你注意到那人沒?”顧臨溪努了努嘴。
順着她的目光,何綠楊很快就鎖定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
他并沒有誇張到格格不入的地步,但何綠楊打眼一看就知道不對勁。那人穿着黑色的運動外套,臉上挂着口罩,雙手緊緊地揣在兜裡,正在她們所在樓層上方的扶梯口徘徊。
六樓主要是餐飲,這會兒人正多,他在那兒擋着路,引起了堵塞。
離得有點遠,何綠楊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些。
“從那邊上去,他看不到我們。”何綠楊指了指另一部扶梯。
“不用,從面前過也沒事,他沒發現。”
六樓快到了。
二人不約而同地退了一級,後方的人嘀咕了一句“幹嘛呀”,從她們側面跨上,三四個人都擠在了出口。
“麻煩讓下好嗎,後面都堵上了。”顧臨溪對男人大聲說道。
男人不滿地瞪了一眼,讓開身位,二人頭也不回地沿着中庭繞到了他的身後。
“看不見口袋裡是什麼,他的手一直沒離開。”何綠楊道。
“不是非法者,先觀察吧,”顧臨溪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一大串排隊進度,“有的是時間。”
“希望今天還能吃得上晚飯。”
何綠楊說完就後悔了——這話在局裡可是禁忌。
果不其然,多年辦案形成的直覺率先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這人面熟!
雖然遮住了半張臉,但眼睛也是重要的識别特征,尤其是他眼下那道刀疤,越想越是熟悉。
她迅速在群裡要了上個月在商業街持刀傷人的在逃犯的照片,顧臨溪看了也覺得八成就是。
“我們到前面那家蛋糕店門口去排隊,離得更近,”顧臨溪拉着她不緊不慢地往目的地移動,“你聯系增援,我盯着他。”
“知道了。”
顧臨溪一米七二的個子,比何綠楊高了近半個頭,再加上常年鍛煉的體格,站在何綠楊的外側,幾乎能把她擋得嚴嚴實實。
何綠楊在顧臨溪的掩護下與隊友溝通,男人看上去還沒有懷疑到她們身上,仍是站在扶梯口擋路。
“他在等什麼?”顧臨溪問。
“也許是下手的對象。他叫王志,在龍昆路步行街砍傷了兩名結伴的女性,其中一名重傷而亡。”
“結伴的女性……是他的犯罪傾向?”
“不好确定,受害者跟他沒有關系,也可能是無差别傷人。”
“不,那他不會等那麼久。”
顧臨溪觀察着王志的視線方向。商場裡結伴而行的女性不少,他遲遲沒有行動,是在等什麼樣的目标?
“增援在路上了,他們會聯系商場管理方,先組織樓下顧客疏散。”
“動靜會不會太大?”
“不會,我們有經驗。但最好還是能把他控制在六層。”
顧臨溪開始考慮要不要現在就把人解決了。
說時遲那時快,王志亮出刀,箭步沖向他側前方的兩個女孩,朝其中一人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