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檸猶豫着搖搖頭。
“那好,待會兒跟我去趟市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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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溪姐,這裡!”
小黃警官看到她們來,招呼道。
“能問話嗎?”
小黃點頭:“可以。隻是這家夥不太配合,剛剛還鬧了一番。”
病房的門還半開着,顧臨溪瞥了一眼在床上閉目的男人,随即微笑道:“不錯,還有力氣鬧。”
她沒有立即進去,而是指向一旁的長椅,做了“請”的手勢。
“先跟你們了解一下情況。兇器的來源有交代嗎?”
“他說是從一個叫強哥的人手裡買的。他大名劉強,我們之前取締了一個非法生産銷售管制刀具的團夥,劉強就是團夥成員之一。估摸着,出來後私下裡還在幹着老本行。”
“人抓着沒?”
“找過,”小黃面露尴尬,“沒發現什麼,隻能放了。”
“他認識王志嗎?”
“他說王志在他店裡買過幾回東西,所以面熟,也互相加過聯系方式,主要是為了售後。”
顧臨溪知道王志犯下的故意傷人案已經證據确鑿,兇器的來源并不重要,沒有必要再要求他們分散精力在這條線索上。
“謝了,我和他說兩句。”
路青檸跟着顧臨溪站起來,率先推開門。
王志聽到有人進來,煩躁地轉過臉,見到是兩個女人,眼裡的輕蔑更深了。
“是你?我想起來了,你那時候——”
顧臨溪提起手旁的椅子往床邊一扔,發出不大不小的動靜,打斷了王志的話。
她往椅子上一坐,王志就閉了嘴。纏着紗布的手腕還在作痛,雖然已經盡力縫合了,但受損的神經無法修複,他的右手已經廢了。
王志不知道眼前的人正是罪魁禍首,他隻是被無形的威壓震懾,觸發了本能的危機預感。
“那兩個女的還真是幸運,”他看似感慨地斜了一眼路青檸,“也是,就是這種人才過得好,處處都有人幫。”
“你不認識她們吧。”
王志嗤之以鼻。“一看那嬌慣樣子就知道。你能理解吧,沒有能力,也不用努力,隻要站在那裡就能得到優待,這——就是女人。”
“這就是你在傷害無辜路人的理由?”路青檸直直地瞪了回去,強壓下怒火冷聲道。
“哦,是嗎?”顧臨溪從容地笑道,“那你那時候在等什麼呢?為什麼不對我動手,怕我啊?對我不滿,但是不敢動手,因為我看起來不好惹?你嘴上鄙夷,卻也隻敢盯上那些看上去毫無反抗之力的人,傷害她們,把髒水潑給她們,為了彰顯自己有能力、比她們強,對嗎?你是個弱者——膽小,愚蠢,你失敗至極的人生都是自己造成的。”
“臭婊子!”王志猛然坐起,就要去扯顧臨溪,被路青檸按了回去。
“怎麼,還想再斷一隻手?”顧臨溪挑挑眉,身子甚至沒有偏移半分,“沒有人對你的心路曆程有興趣,不用費勁解釋這麼多。兇器是哪兒來的?”
王志咧着嘴冷笑。
“想包庇他?不是吧,你又是被抓又是斷手的,他收了錢在外面逍遙,你圖什麼?”
路青檸作出不耐煩的樣子接着對王志說道:“别怪我沒提醒你,你這把匕首可是涉過案的,在你犯下第一起案子之前警方就已經在搜查了。這要再找不到原主,你就等着多背幾起殺人案吧。”
“他是不是跟你說過,低價賣給你?”
看到王志一愣,顧臨溪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我已經交代過了,就是從強哥手上買的,強哥……劉強,你們不是認識他嗎,剛從牢裡出來的。”
顧臨溪狐疑地盯着他:“可劉強說他不認識你,而且,沒有證據表明你們交易過。”
王志急了:“怎麼可能!就是他!他在秀水街賣電動車,寸頭,很胖,住在秀水街後面的城中村……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你們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會把刀賣給你?”
“我經常往秀水街送外賣,經常打照面就熟了。大概兩個月前,他叫我出去喝酒,說自己低價收了個好東西,我以為是啥玩具呢,結果他說這是收藏品,能升值,倒出去能賣不少錢。我早就奇怪他一個給人打工的,平時怎麼這麼闊,原來是有門路。所以我就問他能不能帶我做這個生意……”
劉強就這樣說動了王志,王志從他手中用低價買下了這把□□,誰知根本達不到理想的出手價。雖說是低價,也花了他不少錢,眼看着一直沒有機會賺錢,他急着找了幾次劉強,劉強都不耐煩地将他敷衍走了,最後一次,劉強兇相畢露,把他揍了一頓,讓他别再來找自己。
這時王志才知道劉強是犯過事的人,他也就不敢再去硬碰硬。
他越說越心虛,路青檸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就差沒有翻白眼了。
“平時怎麼聯系,有沒有提過倒買倒賣管制刀具的事兒?”
“不怎麼聯系,這些事都是見面說的,路過的時候才會聊兩句。”
“刀有被拆開過嗎?”
“拆開?”王志沒太理解,“不知道,我沒動過。”他想了想,露出幾分促狹。“哎,這玩意還挺趁手的,鋒利得很,還不會卷刃。劉強說的也沒錯,真是個好東西。”
他低頭看向垂在身側的右臂,又擡起眼來,陰恻恻的目光在二人的臉上掃過。
“殺了那女人,也算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