繳獲的晶石還存在着微量輻射，已經被封存在特制的容器中，并第一時間報告了超研院。

這次超研院發起會議，就是為了詳細了解持有者的情況。但現在看來，似乎也沒什麼可以說的了。

走進會議室，除了幾個科研組的負責人，成博洋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沒有表現出驚訝，他平常地問道：“沒聽說你要參會？”

“哦，跟我的案子有關，來聽一聽很正常吧。”

“還沒來得及找你，這是王志的報告。”

顧臨溪翻閱起來。她的看法和成博洋一樣，如果沒法排除晶石的影響，始終讓他們耿耿于懷。

夏雯雯暴走的場景還在眼前，現在還好端端的人，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暴斃而亡。

時間到了，二人不再說話。成博洋在正中的位置坐下，顧臨溪挪到了他身旁，俨然一副她理所應該在這裡的樣子。

“顧部長？”屏幕那頭的何欣一愣，“這是醫療中心的内部會議。”

“我知道，但如果要讨論晶石，我在這兒不是更方便嗎，免得成主任要在中間傳話。”

上次在超管所提出的建議得到了許玉綸的贊許，最終也證實結果與她猜想的一樣，這讓顧臨溪在超管所面前有了底氣。盡管他們依舊高高在上，但明面上的态度也多多少少有所好轉。

因此，她直截了當地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好吧。”何欣的眼神往畫面外探去，又轉回來看向鏡頭。

聽完成博洋的彙報，何欣的神情凝重起來。

“晶石雖然無法激活動物的PEC，但我們也發現，有少數個體攻擊性變強了，這是非常罕見的。用來進行超能力實驗的動物都是經過專門培育，性情溫和，很少發生傷害操作員的事故。”

她頓了頓，似乎在等待誰的許可，才繼續說下去。“以防萬一，王志要送到超研院，進一步監測。”

“如果他發生異化，你們有可行的遏制措施嗎？”顧臨溪問。

“目前隻有常規的安定手段。沒有增幅芯片的穩定作用，很難遏制PEC的異常波動。 ”

增幅芯片的另一個重要的功能便是穩定超能力者的PEC電波，大幅提高了能力使用的安全性。

至今為止，還沒有哪項增幅技術在安全性方面能與芯片匹敵。

“植入增幅芯片會怎麼樣？”

何欣面色僵住。不僅是她，顧臨溪感覺到畫面之外看不到的地方，同樣籠上了沉默的陰雲。

空調的冷風無聲地吹着，成博洋手中的鋼筆輕輕落在木質桌面上，啪嗒的聲響格外刺耳。

“異化的PEC波長，恐怕與現有的芯片都不匹配。”他語氣平淡地圓場。

“對，”何欣有些尴尬地拂了拂鬓發，“現在并沒有合适的樣本可以研究。另外，屏蔽裝置通過發射逆波來與晶石輻射抵消，這也許意味着，晶石本身通過某種方式，也可以發揮與芯片類似的作用。”

顧臨溪點點頭。“多謝何研究員。”

何欣笑了笑以作回應，眼中閃爍着不安的情緒。

接下來便是與顧臨溪無關的内容了，她起身告辭。

走到外廊上，她琢磨着轉交王志的事情要怎麼給何綠楊說。

那女人一定會大發雷霆。

想到這裡，顧臨溪不知怎的有些心虛。

她知道王志一旦交給超管所，就意味着他逃脫了正義的制裁，所犯下的罪行或許就将一筆勾銷。

她沒法義正嚴辭地對何綠楊說，這是為了無辜的人們。

何綠楊不會認可，受害者也不會認可。

可她必須要這樣做，這也是為了安文悅。

安文悅的PEC一切正常，成博洋很清楚。隻要能隐瞞下去，她就會很安全。

顧臨溪絕不會讓她成為監測對象，相比殺人犯，她更不應該遭受這一切。

如果必須要有人作為研究樣本，王志顯然更合适。這是對他的懲罰，是他應得的。

沒錯，這是他應得的。

她撥通何綠楊的電話，空閑的手抓在欄杆，不停地松開又抓緊。

一聲，兩聲。

她開始來回踱步。

“臨溪姐。”不是何綠楊的聲音。

“小黃？”

小黃警官語氣沉重：“何隊她……負傷了，正在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