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張隻是偶然，那麼劃痕連着好幾張都出現在同樣的位置，就不得不讓人懷疑。

“這是什麼？”

“我試驗了一下，應該是鉛筆的痕迹。寫的内容是——”她開始在淩亂的桌上翻了起來，最後從抽屜裡抽出一張褶皺的紙，“應該是數字。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送到技術室那邊掃描會更清楚。”

紙上是小徐用鉛筆塗畫拓下來的痕迹。

“218，319，620，802……隻有這幾張？”

“沒錯，隻有第一次寄來的照片上有，這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第二次寄來的照片不僅郵寄地點不一樣，也沒有寫下數字，要麼是寄信人另有意圖，要麼——”

“要麼不是出自同一人。”

“這些數字，您有什麼想法嗎？”

“暫時沒有，”顧臨溪笑了笑，“掃描後的圖像發過來一份吧。我想那人不會無緣無故寫上這些，時晴或許知道些什麼，還得你們再旁敲側擊地問問。”

“不能直接問麼？”

“她現在對我們不滿，如果讓她覺得我們不去抓人反而是在不停地盤問她，怕是不好。詢問的時候，不要告訴她是在照片上發現的，隻需要試探試探這些數字她是否熟悉就好。”

“明白了，”小徐了然，嘻嘻笑道，“還是臨溪姐考慮周到。”

“少來。”

顧臨溪一邊說，一邊随手又看起了照片。

“對了，你們怎麼能确定照片是近期拍的？”

“是因為這張。入鏡的這個畫框的一角，是時晴兩天前剛從畫廊買來的，彼時她雇傭多年的保姆已經被暫時停了工作，家裡除了她，再沒有别人了。”

顧臨溪點點頭，小徐像是知道她的意思，又說道：“我們會再去排查上門安裝的人。但我認為她買畫這件事實在是難以預料，寄信人如果連這都算計到了，那一定是她身邊十分親密的人。”

她低頭思忖片刻，問道：

“你覺得她自導自演的可能性有多大？”

“啊這……”

“沒事，先按照正常的思路查下去吧。趙子延的事，我和你們那邊掌握的信息是一樣的，她已經不在我們的監視範圍内，還是得靠你們。”

這隻是突發奇想。沒有證據支撐，她盡量讓自己不要先入為主地去推想。

目光再度掃過鉛筆塗畫出的數字輪廓，她心中一動。

802，8月2日，濠金大廈爆炸案。

這是巧合嗎？

如果這代表了日期，那麼其他幾個數字是否也有同樣的含義？

她面上仍是不動聲色，等案情讨論結束走出警局時已是下午。斜射的陽光甚至比正午更加猛烈，車裡烤得發燙。

她打開空調，扶着門站在邊上，等待車内的溫度降下來。

記者們早已送走了，警局門口恢複了甯靜。她突發奇想，打開手機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刷起來。

新聞最重要的就是要搶占先機，即使沒有得知真相，也應該會有人耐不住先發一些博人眼球的東西。

可她找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什麼。

想來應該是菲姐把消息壓了下去，她在處理這類事件上是經驗老道的。

她想了想，又點開豆苗。

好巧不巧，一條顯示為【新】的帖子正挂在首頁上，标題是：

千萬不要參加元能集團的招募！！！！！

【該帖不存在】

她手指一頓，随即快速按下截屏鍵，再一刷新，帖子果然消失了，沒有任何存在過的痕迹。

【沒有找到“元能”的相關搜索結果】

地面的餘溫烘得皮膚發燙，她的後背卻升起一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