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南!”
她被猛地從水中拽出,重新呼吸到了真實世界的空氣。
幻境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景象。她松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出什麼事了?”
顧臨溪攙着她在路沿坐下,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也忐忑起來。
“沒什麼,幻境。”嚴歧南深深地吸氣,卻再也控制不住反胃,捂着嘴幹嘔起來。
這吓了顧臨溪一跳,連忙扶穩她,又騰出手去找紙巾。
“我馬上叫急救。”
“不用、不用,緩一緩就好。”
她接過紙,仍是心不在焉,腦中混亂不堪。
在沉入水中的那刻,她睜眼便對上了一雙巨大的、湛藍色的眼珠。
那雙眼沒有生氣,仿佛深不見底的死水,隻要再多看一眼,便會溺死其中。
進入那房間之後,她一直壓抑着的念頭,是從前訓練時聽到的話——
“幻境的弱點,亦是被困者的弱點。”
她打心眼兒裡感到惡心,卻又說不上來緣由。
“是裴連?”
嚴歧南歎氣:“嗯,我把時月跟丢了。你那邊呢?”
“有人偷襲,目标是趙子延。好在被我發現,可兇手也趁亂跑了。”
“誰要殺她呢?她不是和時月、裴連他們一夥兒的嗎?”
“現在看來,也說不準。好在趙子延已經帶回來了,等她醒來或許就能知道真相。”
顧臨溪見她臉色依舊不好,後背都汗濕了,知道她還難受,便招手叫停了出租車。
“你要是不去醫療中心,就回我那兒休息吧,這些事别操心了。”
嚴歧南順從地應下了。
顧臨溪不知道她在幻境中見到了什麼,但也知道幻境其實是由主導者與被困者共同構建的,往往會映射出被困者深處的恐懼。她在那其中一定消耗了不少心神。
此情此景,還是不去追問為好。
顧臨溪扭頭看向閉目休息的嚴歧南,想着從未見她這樣,心裡不禁一陣懊悔。
誰料嚴歧南突然驚醒,急得皺眉:“臨溪,東西丢了!”
“什麼東西?”
“戒指,”她伸出手,中指上空空如也,“這會不會是——”
顧臨溪輕輕按下她的手安慰:“不會,丢東西很尋常,不會有什麼事的。”
“是,是啊……我太緊張了。”她說完也覺得自己好笑,精神卻無法松懈下來。
“沒關系,擔心的話就給她打個電話吧。”
嚴歧南點點頭,捧着手機愣了許久,也隻是發了一條文字消息。
“她在出任務,我不想讓她着急。”她抿了抿唇解釋道。
嚴歧南不是迷信的人,此時卻不知怎的,不安的情緒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