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奎奎因因
“我的體力不如你。”聞暄夏接上沒說完的話。
韋翩絮:“但你的腿比我長啊——你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想多賺錢嗎?嗯……有個人,是我想賺大錢的主要原因,”聞暄夏有先見之明的按住朋友的左側臉,“在你的左前方。”
韋翩絮一聽,果然想轉臉去看看是何方神聖,“……你松手,我偷偷地看。”
“你小點兒聲。他離得不遠。”聞暄夏沒松手。
根據以往的經驗,在路上跟韋翩絮說哪位女生眼妝好看或哪位阿叔項鍊時髦,她能不加掩飾地盯到對方發現并瞅回來。
韋翩絮:“男的還是女的啊?”
聞暄夏:“男的。”
韋翩絮:“你欠人家錢了?”
聞暄夏:“不是。”
“今天有點上頭,想包他。”聞暄夏說得真假參半。
“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韋翩絮震驚,“你?年輕漂亮的女士有這種想法?”
韋翩絮趁着聞暄夏手放松,扭脖去用尋視朋友口中的“他”,很快發現可疑目标,“是看起來二十歲左右,全遊泳池最有姿色的那個嗎?”
疑問的句式,但語氣已經較為笃定。
“……嗯。”聞暄夏低聲提醒,“别看了。”
韋翩絮下結論:“你的想法沒有什麼可行性。”
“為什麼不可行?”雖然聞暄夏自己也這麼覺得,但被人這評判,激出一點叛逆。
韋翩絮:“我不是質疑你的賺錢能力。”
“退一步講,假使你短時間内賺了普通人工作四十年都賺不到的錢,賺了七位數或八位數,也沒什麼可能拿下他。”
“個人感覺,他的面相和氣質,不太像缺錢的樣子,更不像會願意給人當小白臉的樣子。”
“……他蠻缺錢的。”聞暄夏很想說,他發過含“餓得準備去出賣.身體”詞句的朋友圈,他目前在給她當做飯家政呢。
“你怎麼知道他缺錢?”韋翩絮疑惑,“你近期都備考吧,怎麼認識這樣一個大美男的?”
聞暄夏沒說太詳細:“算是大學校友,略有耳聞。上遊泳課又遇見。”
“說明我建議你來學遊泳是英明的。不過,我不是跟你同一所大學同一間寝室?怎麼我對這美男沒印象?”
“我們畢業了,他才進的青大。你畢業後工作忙,怕是從來沒看青大的表白牆或公衆号吧,我……”聞暄夏隐去了關于繼妹的原因,“偶爾看到他在上面,就有印象了。”
“這樣的顔值确實像表白牆常客。”韋翩絮話鋒一轉,“聞暄夏你可是出社會兩年的人了,還像是個幻想主義的少女,心态是還停留在學生時期嗎?”
聞暄夏:“你說得對。”
韋翩絮發表個人看法:“男女均未婚,都年輕好看,正常相識接觸談戀愛多好。”
“正常相識接觸,不一定能談上戀愛……”聞暄夏晃晃腦袋,“不說了,我們接着遊泳呗。”
聞暄夏的眼角餘光不見葉見熾,早已不知道他遊到哪裡了。
暑假夜晚的體育館,來遊泳的人不可能少。在之後遊泳的過程中,聞暄夏沒刻意去找葉見熾,也就隻有一次離得比較近地看見過他。
她在第二道即将出發,他在第三道對向遊過來。
聞暄夏朝葉見熾彎眸笑了笑,她不确定在遊泳中的他有沒有瞥見自己,總歸他沒有跟她招呼。
……
夜空中沒有月影,幾顆星子零疏潦草地挂着。
聞暄夏披着半幹的長發,坐在韋翩絮的新能源mini車裡。車窗半降,清涼的夜風湧進來,吹得人渾身惬意。
她說想喝隕石冰椰奶,導航了百思不解飲品店,讓韋翩絮載她去。
“那店附近有停車位嗎?”韋翩絮駕駛着車輛前進。
“有的。”聞暄夏的臉對着窗口感受夜風,“我去過幾次了。”
店鋪的位置比較隐蔽偏僻,店面卻不小,周圍還有該店專屬的停車位。
韋翩絮的車開到目的地,其中一個車位停了一輛綠車,線條簡潔流暢,外形動感炫亮。韋翩絮情不自禁低歎:“漂亮!這是我的夢中情車之一。”
“确實挺好看。”聞暄夏對車沒有研究,隻認識常見的個别車标,不知道這輛炫酷的家夥是什麼車,隻覺得車牌數字很順。
韋翩絮停好自己的車,“哪位少爺或小姐這麼特别,大晚上不去玩,開這種車來喝十幾塊的飲料。”
“十幾塊的飲料也不差了。”聞暄夏随意捋捋擋在眼前的發絲,“你口中的‘少爺’‘小姐’都來,側面說明這家店的東西好喝嘛。”
店裡沒有任何看起來像少爺或小姐的人,僅有三個穿着校服的互相抄作業的高中生。韋翩絮認為他們中的哪個都不像外邊豪車的車主。
“你要喝什麼?”走到點單台前的聞暄夏問朋友。
韋翩絮:“跟你一樣,如果能做常溫就常溫。”
聞暄夏點點頭,面向吧台内的黑皮男生,“你好,要兩杯隕石冰椰奶,一杯正常冰,一杯常溫。”
“打包還是在這裡喝?”
“打包吧。”
穿着飲品店工作服的黑皮男生口中重複着聞暄夏的要求,手上操作好了收銀機,“請掃碼。”
嘀——聞暄夏把手機支付二維碼靠近掃碼木倉。
“六分鐘左右出餐,您可以先坐一會兒。”細金屬發箍定住男生額前的短卷發,露出帶折角的發際線和野飒的斷眉。
聞暄夏走到窗邊,坐在韋翩絮身側。
“外邊的七位數綠車會不會是收銀帥哥的座駕?”韋翩絮手搭在灰色小圓桌上。
聞暄夏随口接:“有可能是。”
“那他應該是店長。”韋翩絮說,“這家店的裝修真有品味,配色不俗套很舒服。”
聞暄夏一邊回着微信消息,一邊應聲,“專門開車到這兒,不算虧吧?”
“和誰聊天啊?有情況了?”
“我外公,和我炫耀今天釣了兩大魚呢。”
韋翩絮知道一些聞暄夏的家庭情況,知道她和外祖父外祖母的關系親,适時地問候:“外公外婆現在身體怎麼樣?”
“外公有一些老毛病,整體還可以。外婆的三高控制得較好,最近組了個老人樂團,經常去彈琴演出。”聞暄夏有點想念兩位老人了,預備過幾天去四玖市看看他們。
另一位穿店服的男生貼心地,将打包好的兩杯飲品送到聞韋兩人的桌面,“送了兩個香酥可頌放在袋中,請慢用。”
聞暄夏禮貌地擡臉一笑,“謝謝。”
“不客氣。”男生的手腳有些局促。
韋翩絮作為聞暄夏的同伴,對此類現象見怪不怪了。偏偏聞暄夏本人意識不到自己的美貌随時在發光。
像一年四季常開的朱槿,生命力旺盛,美,且豔,散着如瀑長發時更豔,豔得太過了,甚至讓人想到春夜無限好什麼的,低眉眨眼間都透着一陣魅味兒。
但是相處間的音容神态又讓人覺得聞暄夏不止有美豔。
膚白鼻秀,揚唇綻笑,露出整齊白淨的上牙,比其它牙略大一點點的門牙,又平添了幾分靈動。她自帶着一種自然的天真與純潔,像山林間的小野兔,或是初春的第一捧融水。
“好喝嗎?”離開店坐上車,聞暄夏問朋友。
“個人不愛椰子味,不過這飲料不錯,完全不膩。”韋翩絮控制着方向盤挪出停車位,“送你回家咯?”
“嗯,回去洗澡睡覺。”
韋翩絮:“明天我開始公休,今晚去你家睡,一起看劇聊天?”
聞暄夏:“别,我要按時作息,專心備考。”
她也不太希望明天上午韋翩絮起來看見“家政”葉見熾,畢竟解釋起來要費點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