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回到宿舍的莳花在推開宿舍門的那一霎那忽然頓住。
不對,我在心虛什麼?
自己什麼時候是這種黏黏糊糊的人了?
親都親了,讓同學知道也不會怎樣。
……啊,還是先不要知道了。
莳花後知後覺地想到悟可能會有的反應,突然有些頭痛,唔……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要是硝子的話大概隻會稍稍有點驚訝,然後微笑說恭喜的類型吧。
“嗯?恭喜啊。小心不要被那個人渣騙了就好。唔,不過騙了你可以揍他,問題不大。”
被想象中的硝子的反應稍稍治愈了一下一大早被悟堵在學校怨氣質問的微妙心虛感,莳花的心情稍稍有些放松下來,開始洗漱換衣服。
至于和傑現在是什麼關系?
開什麼玩笑。
親都親了,那當然就是我的啦。現在是男朋友,未來就是老公了。隻有這一點莳花從不懷疑。
族裡的一位姐姐曾經告訴過她,喜歡的話一定就要抓緊了。
“不然就容易跑不見了呢。”那位姐姐當時說着的時候眉頭微蹙,還深深歎了一口氣,很有故事的樣子。
是的,她喜歡傑。
無論是每次見到傑心情的正向波動,以及每次對他有意無意的關注,再以及自己好像總是能夠在人群中一眼鎖定傑的位置,這一切的迹象都不是莫名奇妙,而是源于“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總是關注。
所以明明在大衆的視線中,大多數人第一眼可能看到的都是活潑張揚過頭的悟時,莳花總是第一眼看到的是哪個看上去好像很好脾氣的丸子頭少年。
原來,這就是喜歡啊。
莳花有點後知後覺地想通了一些曾經從未注意到的小細節,把一切串聯了起來,稍稍回味了一下,感覺有些甜。
有種從回憶裡面扣糖吃的驚喜感。
像是什麼有趣的探索類挖寶小遊戲,是之前的人生中從未有過的感受。
她覺得自己運氣真的很好,不知道遠在别的世界的同族他們的經曆怎麼樣,但她覺得,她自從穿越以來得到的,都是自己能夠想象到的,最好的了。
嚴肅又寬和的師長,性命交托的同伴,還有,值得喜歡的人。
好像一切都剛剛好。
莳花關了水,拂去臉上的水珠,埋在手掌中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一下,在放下手又是面無表情地樣子了,但是更加輕快的腳步和較以往更加放松的神情,無疑不在昭示她的好心情。
傑那邊在好不容易将試圖套出昨晚他們幹什麼去的悟關在了自己的宿舍門外後,也陷入了短暫的宇宙貓貓思考。
他甚至都有些忘了自己是說了什麼理由才成功回到宿舍的。
伴随着悟吵吵嚷嚷的背景音,他捂着嘴,背靠着門陷入了思考。
悟不滿的“砰砰”的捶門聲震得他劉海都在微微晃動,但是他現在好像也顧不上這些。
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呢?
這算不算得上是個意外?又或者當時氣氛實在是太好了?夏油傑發現他隻要一回想當時的場景,心髒地跳動頻率就開始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
“咚、咚、咚……”
一下一下,和門外悟的捶門聲交相輝映,此起彼伏。
第一個吻可以說是意外,他慌亂無比。
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就這麼突然地發生了。
他害怕莳花誤會他是故意輕薄,反應過來的瞬間就拉開了距離。
但又想起所處環境,先上岸再說。
可是第二次的吻,是怎麼都沒辦法向意外去靠攏的。
柔軟的,甜蜜的,從未有過的與異性的親密接觸。
不是他主動的,但是他不由自主地回應了。
這完全是超出設想的狀況。
他的成長中,能夠互相信任,輕松交談的人并不多,更不用說是異性了。
他曾經以為,來到咒術界之後,能夠找到夥伴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談戀愛?他從未設想過。
可是一切就在他從來都沒想過的時候,突如其來的發生了。
不不不,還不能算是談戀愛。
不知道莳花對他是怎麼想的?對方都還沒有明确地說過“在一起吧”這樣的話,隻是主動親吻了他。
他面無表情地思考着,耳朵卻悄悄地泛起了一點紅。
……都主動親了,應該不是毫無感覺吧。
總不能是一時興起?
也不能怪一時氣氛太好?
回來的路上傑無數次想要問,他們現在這樣算是什麼,但是無數次話到嘴邊,又糾結地咽了下去。
莳花在親吻結束後,定定地看了他數秒,無機質地眸子不太看得出來在想些什麼。
最後她隻是擡起手用手背蹭了蹭還有些濕潤的嘴唇,主動先開口說:“走吧,回學校了。”
于是率先邁開步子,拉着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的傑,踏上了回東京高專的路。
傑對莳花的表現有些摸不着頭腦。
親吻是她主動的,事後好像沒有反應的也是她。
啊。
他稍稍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
無視門外越來越大的悟得吵鬧聲,有些飄忽地進了浴室,打開了花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