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山玉趕到醫館的時候,不見江離。
他房間的窗戶還開着,淋濕了窗台旁的那盆綠蘿,風車被雨水打的無精打采。
山玉關了窗戶,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兒,正要出門去找江離,就有腳步聲傳來。
“阿離,你快坐下!”師母臉色焦急地扶着江離進屋。
師傅不讓江離冒險上山,可藥材缺了幾天,病患耽擱不得,于是自己悄悄上了山,師母和江離發現師傅不見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師母又氣又急,江離便不顧她阻攔,拿着傘去找人。
回來的時候渾身濕透了,臉上手上都有深深淺淺的被石子細草劃傷的痕迹。
“師母,對不起,我沒……”他身子虛弱,說話時還伴随着咳嗽。
“先不說這個,阿離,你先換身幹淨衣裳,師母去給你端姜湯過來,咱們喝完上了藥再睡啊,好孩子。”師母心疼地摸摸江離的頭,叮咛囑咐道。
師母找出了江離的幹淨衣服後放在桌上,自己去了廚房。江離又咳嗽了一聲,一咳嗽就牽動着胸口的傷,疼的江離直冒冷汗。
費力地換好衣服後,師母剛好端了姜湯進來,盯着他喝下,拿來藥箱要給他的傷口上藥時,江離開口說道,“師母,我自己來。您去休息。”
“那不行,你自己怎麼能上藥?今晚我得看着你,萬一半夜發起燒了怎麼辦?”師母嚴詞拒絕。
“師母,您去休息,我換完藥,我也休息了,我不會發燒的,您放心,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了解。”江離臉上血色盡失,但還是忍着,不想讓師母看出端倪。
師母猶豫了,“那若是你有任何不舒服便來叫師母,不可自己強熬過去。”
江離點點頭,聲音有些微啞,“知道了師母。”
師母這才離開了,待她腳步聲遠後,江離不見喜怒地喊道,“還不出來嗎?”
房梁上一隻青羽鳥應聲而落,站在他跟前又成了人類模樣。
“江離,你怎麼會傷成這樣?”山玉滿眼擔憂,她等到現在,若不是師母一直在,她早就飛下來了。
“你别過來。”
才幾日不見,江離像是變了一個人,他擡起手擋着山玉,不許她靠近自己。
“江離你怎麼了?”她着急地問。
“咳咳,”江離終于敢咳出聲,“我問你,你這幾日,咳咳,去了哪裡?”
“我?我一直在山上啊,我的朋友阿茶她……”山玉話還未說完,就被江離打斷,山玉知他雖性子一向清冷,但他看她的眼神,從未像這一刻般,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山上那害人的妖,是你嗎?”
山玉啞然,不明白江離話中何意。
“說話!”江離壓着聲音,怒氣不減,手掌猛一拍桌子,牽一發而動全身,口中一股腥甜,緊接着便吐出血來。
“江離!江離!”山玉慌忙上前扶住他。
江離再睜眼,他躺在了床上,屋裡隻有一盞蠟燭亮着,窗外的雨還未停。
“江離你醒了?”一張臉在眼前放大,“要不要我扶你起來?你喝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