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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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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東風夾雜着寒雪,每一片雪花仿佛都是厲刃,刮過臉龐就會留下一道道紅痕。世界變成銀海,在好不容易破雲而露出的點點光輝照耀下,生出朵朵細花。

整個世界被籠罩在冰冷而又神秘的迷霧中,若是此時有心之人來身處在這幅皚皚白雪中定會被這美景迷的丢了心去,隻是此刻有人卻也恨極了這雪。

風像蛀蟲一般,啃食着窗戶的殘枝,不停有東西被啪啪的吹落。

風灌進破敗的寺廟内,一小孩蜷縮在一尊佛像之下,不停的将還未被雨雪侵濕的稻草塞進衣服裡,他用這樣的方法來保暖,可他還是好冷,這些稻草根本就沒用。

老天似乎有意要針對他似的。逃亡的路上,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一群劫匪,攔住了他的馬車,那車夫倒是個忠烈的,未曾扔下年幼的主子,與那群匪徒拼死抵抗。

隻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麼對抗的過一群窮兇極惡的劫匪。沒費多大的力就将車夫殺掉,搶走了車上的财物。那劫匪頭子上下打量着沈然之,又瞧着這小哥兒姿色難得,起了淫心。

“把他帶走,回去夠咱們兄弟玩的。”那群劫匪一把抓住正要逃走的人。

劫匪手勁兒很大,眼看就要被帶走。

幸運的是,途中被前來的官兵救下,沈然之這才得以逃過一劫。

“好餓……好冷……”他嘴裡不停嚷嚷着。似乎隻會說這四個字。

刺骨的寒風撞破牆壁,不停的從四面八方灌進來,單薄的衣衫根本不足以承受這酷刑,他的臉被凍得通紅,嘴唇紫的發黑。他好恨,恨讓他們一家冤死的,恨這個世界,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絕望無助的眼眸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條多餘的身影,嵌在他的眼眶裡。那人披着厚厚的裘衣,沈然之看不清他的面容看不清,隻注意到他手裡的胡餅。

那人将胡餅遞到沈然之面前,誘人的香氣瞬間侵入肺腑。他說:“給你,拿去吃吧。”

自那群劫匪手中逃出來後,沈然之便再也沒吃過東西,見有人施舍給他,他想也沒想便接過,一個勁的往嘴裡塞,落出一點碎屑便用手接住,繼續往嘴裡塞,直到嘴裡裝不下。眼眶裡的眼淚順着臉頰一路摧枯拉朽的往下流。熱淚一出也變成了冰晶。

狼狽極了,但他此刻無暇顧及這些,隻想着要活下來。

“你這幾日便跟着我,我會給你吃食,不讓你餓着。”那人沒有由頭的說,就像是絕望之地出現的一縷暖陽。

沈然之旦旦地點頭答應,他瞧着這人面目和善,舉止得體便信了他。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衣冠禽獸早就在心裡盤算自己的計劃。

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這一絲狡黠又将把沈然之推向深淵。

連續幾日這人都給沈然之食物,沈然之也逐漸将對他的戒備全部解除,然這人轉手就将他以高價賣給了一大戶人家的老頭。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人将錢拿在手裡,臉上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笑意,與之前的和善完全不一樣。

他離開前對沈然之說:“你待在這兒可比待在外頭好的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隻需每日服侍那老頭。”

說畢,哈哈的笑了幾聲,大步離去。

還不等沈然之反應過來,那老頭一把将人扯了回來,“過來!”力氣太大,抓着他肩生疼。

那老頭不高脊背彎曲着,卻也要沈然之擡頭才能看清他的臉,他臉上布滿了深黑色的皺紋,像是幹涸的河床随着他詭魅的笑由淺而深的裂開,而眼睛裡僅剩的一灘水,早已被河床裡泥沙染的昏黃,混濁,散發着腥臭味。

他滿足地欣賞屬于自己的寶物,嘴角按耐不住的勾起一絲絲期待的笑。

然沈然之怎麼也不從,這裡的人捏着他的口鼻,将什麼東西灌進沈然之嘴裡,惡狠狠地道:“喝了!”沈然之被強灌進來的東西嗆了個半死,如一條急需趕到水面上呼吸的魚,卻被人死死的按在水裡。

灌進去的水從鼻尖,口中同時噴了出來,他漲紅了臉,拼命的咳嗽。見東西喂了進去,随即就上來一人,作勢要将他往屋子裡扯。

“我們大人看中了你,好心收留你,是你的福分,你别不識好歹!”

“不要,我不喝。”那水順着他的口角往下流。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人推開,自己跑了出去。

他跑在前頭,追他的人在後頭,他不敢回頭,因為隻要一回頭他們就會将魔掌伸過來,再次抓他回去。他也不會回頭,隻是不停的跑。

跑到一處林子裡躲起來,本以為躲起來就會沒事了,但身子卻不自主的要往下倒,神志也變得渙散,難耐的感覺很快爬滿全身。欲望、痛苦交織在一起,燒的他兩眼通紅。

為什麼上天要如此戲弄他?為什麼?

恨不得現在就自戕親自上去問問,但大仇未報,他怎麼甘心就這樣死去,他隻得忍着,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抓他的人已經追到附近。沈然之把手臂放在牙關處,一口咬住,咬疼了,咬壞了,咬死了,不敢松口,因為抓他回去的人就在他身後,與他隔着一棵樹……

因為旁人的一點善意,便被出賣至此,是他識人不清,看走了眼。

如今這世上他還能信得過誰?吃一塹,長一智,他恨極了自己那副軟弱無知的樣子,從那以後他不再相信任何人,若論這世間唯一能讓他信得過的,就隻有他自己。

沈然之在記憶的深潭中猛然睜開眼,從這苦海中帶來的窒息感中拼死向上掙紮,當他醒過來時,才發現如今他早就不是那個在逃亡路上任人随意魚肉的無能之輩了。

眼角旁渡上些許濕潤,睜眼的那一刹那,顧鸩止的身影悄然地映入他深黑的眼眸。

“你醒了?”顧鸩止見人醒了,本想靠近,但還是待在原處,與他保持了距離。

沈然之正要起身,就聽顧鸩止說。

“先别動,躺着便是,要做什麼吩咐人去就是了。”

他不緊不慢地遞給沈然之一杯溫水。而後又給自己沏了壺茶,說:“太醫查不出你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倒是奇怪了。”

在沈然之昏倒之時顧鸩止就已經猜到了這事十有八九是羅侍一手策劃好的,隻是令他沒想到的是,沈然之竟然還真中了他的計。

他故意問道:“你可是得罪了何人?”

沈然之倒是覺得奇怪,為何顧鸩止會覺得是有人要害他,況且先前在禦花園,他藥性發作時,他也沒有聽圍觀臣子的話,而是将他帶走。

冷笑一聲,說:“陛下,其實早就知道了吧。又何必再問。”

顧鸩止沉吟。聽沈然之的語氣又像是不太高興,他眸光不時地輾轉到沈然之那方,沒有直視,隻是有意的去瞥視。

他耷拉着頭,他此時什麼表情尚且看不清,但眉心處那團紅依舊清晰。

可想而知,沈然之把顧鸩止叫出去後,自己一人在殿内做了些什麼。他不想承受藥性發作的痛苦難耐,便用打碎茶盞的碎片給自己放血,但這個法子還是不能緩解,于是一頭栽在牆上,隻有徹底昏死過去,才能擺脫這洶湧潮水。

顧鸩止知今日之事對沈然之來說是莫大的羞辱,所以醒來後,往日的傲氣也減了不少。見沈然之這樣子,他倒是覺得有種莫名的好笑。

沈然之自是知顧鸩止在看他,側身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卻聽見身後傳來幾聲低笑,他本就因着這事還在生氣,如今卻聽顧鸩在拿他取笑,更加惱了。

“朕就是逗你玩,不是在取笑你。”忙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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