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卓給她準備的裝備很齊全，保暖的衣裳，飽腹的吃食，可她全都沒舍得用。怕衣服破了要賠，如果沒餓得眼冒金星也不必吃東西。

老卓輕輕地歎了聲氣。寒酸又要面子的年輕人他見得多了，沒法勸。

“雖說梅辰不靠譜，但是你也跟他學學，臉皮厚才能吃遍天下。”

“你和他很熟嗎？”

“也還行吧，認識五六年，他十二三歲就在外面讨生活了，三腳貓的水平混到現在，運氣也确實好。”老卓回憶起當年，這小子偷東西偷到他屋裡了，被逮個正着，結果梅辰非但沒害怕，還積極認錯、當場認叔，誠懇地仿佛他們已相識多年。

“但這臭小子人還行，他是真想把銀豹賣的錢給你，剛剛還找我要你的光腦，打算悄悄給你轉。”

照老卓之前說的，一隻爪子十萬，那完整的标本豈不是天價？

他真舍得？

陳微末向來無功不受祿，以後再跟他慢慢說。

她現在隻想搞錢。

“如果我有了錢，可以進城嗎？”

“沒有身份進城要一百二十萬，流程、手續比較多。隻不過最近還是避一避，過兩個月軍校聯賽就開始了，現在不僅查得嚴，很多地方還需要清場。你人生地不熟的，别走錯了地方。”

“…聯賽又是什麼？”

老卓耐心給她解釋：“聯邦不止瑞拉這顆主星，還有五大行星，每個星球都駐紮一所頂尖軍校。這六大軍校每兩年便會舉辦一次聯賽，更新排名。雖說這事跟我們小老百姓沒關系，但是聯賽是盛事，看個熱鬧都讓人覺得熱血澎湃的。”

陳微末難得來了興趣：“那他們都比什麼？格鬥？”

“有機甲格鬥，但也不是站在那幹瞪眼地對打，都是在不同惡劣的場景下團隊作戰。”

機甲，她知道的，大機器人。

機甲格鬥，是怎麼做的？

“遠程操控嗎？”那聯邦的兵當的也太容易了。

“什麼遠程操控，你真是什麼也不知道啊？”老卓都有點要質疑她是不是裝傻了，聯邦的機甲軍團聞名于星際，說戰無不勝有些誇張，但也大差不差。

“人進到機甲裡，用精神力操控。”

…

“你别告訴我精神力你也不知道。”

陳微末一時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行吧，回頭我給你本聯邦簡史，你給我通讀！”老卓無語，但還是介紹起來，“聯邦選拔軍事人才最重要的一條标準就是感知力，普通人一般是D級，尋常軍校的大部分預備士兵都是C級及以上，像A級、S級、SS級甚至3S的人才，基本都被那六所軍校壟斷了。”

“動動腦子就可以讓那個機器動起來嗎？”

“聽着容易，可據說實操起來相當困難，那對大腦消耗極大，哪怕是天才也需要訓練的。”老卓也是個普通人，他雖然說得頭頭是道，可他又沒用過那些東西。

他突然想到，像陳微末這種體技極強的人，會不會精神力也超強？

但他也隻是想一想，聯邦外的人，哪有資格碰機甲這種高等物資？

“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一群天之驕子聚在一起，真的很精彩。城裡還會設□□，到時候你看好哪隊就押點錢，說不定賺得盆滿鍋滿！”

“那現在排名第一的是誰啊？”陳微末曾經的軍旅生涯讓她難免對強者好奇。

“當然是瑞拉主星的米勒軍校！人家财大氣粗，裝備向來都是最好的，對人才也極其大方！”老卓說着，忽然微妙地摸了摸下巴，“雖然米勒的預備士兵也普遍不缺錢。”

“難道他們隻從有錢人家裡選人？”

“你邏輯錯了，不是從有錢有權的人裡選，而是有錢有權才能接觸到最好的成長資源。他們從小就打幾乎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基因針，營養液也是最高品質的，想長歪也難啊。而且那些有天賦的人走到那個位置，自然也是和優秀的人聯姻，後代…自然而然罷了。”

陳微末聽到的陌生詞彙越來越多，但她也聽明白一點：

這些東西跟她沒關系。

慢慢了解也來得及，反正她時間多的是。

眼下…

“老卓，下一個目标是什麼？”

“…你可真是油鹽不進，讓你歇歇讓你歇歇！”老卓險些翻了個白眼，也罷，随她吧。

“現在沒人接的單子…”老卓翻了翻光腦，臉色一沉，“舵果花，在D-z99星。但是這東西有毒，你考慮考慮。”

D-z99，比她才去的那個名字還靠後，想必環境也十分惡劣。

“沒事，資料發給我。我準備準備就出發。”

“…稍微再想想？這單放了兩年，有人來接過，但是人都沒回來。”他難得面露難色，“D-z99是顆遍布毒氣的行星，空氣還有強烈腐蝕性。所以你就算去了，也不能耽擱太久，就算你厲害能扛住，飛行器也受不了。”

“這個多少錢？”

“…一株二十萬。”

“好，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