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個縫鑽進去,用刀一割便下來了。
好像,也不難嘛?
她順利地原路返回。
可走着走着,她漸漸覺得四周更加暗淡了,比來時更看不清。
又回頭看了一眼背在背上的舵果花,她頓時身子一僵,連忙取了下來。
舵果花已經幹枯卷曲成原先的一半大小,花瓣上還有粘稠的黑色液體。陳微末伸手想觸摸,卻發現那黑色的粘液竟然并非分泌,而是以極細小的形态噴射而出。
難怪她覺得天變暗了,原來是舵果花給她制造的黑夜。
看來隻能連根拔了,不然舵果花根本無法完好地帶走。
老卓的手冊的确該更新了。又或是曾經成功的前輩不想造福後來人,自己壟斷了這條生意,故意給的假信息也說不定。
但陳微末并沒有喪氣,畢竟二十萬星币,如果輕易拿到,她反而覺得奇怪。
她又折回去,重新尋找。
大概又走了兩個小時,她才又遇到一株。
這次長了記性,她蹲在地上耐心刨根,挖了許久,久到她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根,幹脆她把這一大土塊都翻了出來,拖着回去。
在這耽誤太久,她身上的防毒服都有些發熱了,她又怕那架小飛行器撐不住,便連忙小跑回去。
可沒跑出幾步,不遠處便傳來一聲爆炸聲。
不會那麼巧吧?
連續去兩個人迹罕至的地方,都能遇到同行?
陳微末朝那邊看去,空中騰起一朵熒光綠小蘑菇雲,還伴随一聲類似猛獸的吼叫,低沉卻有穿透性。
什麼啊…不是說這裡沒有星獸嗎?
陳微末直覺應該立刻離開,不管對方是誰,搞出這種動靜就絕不是她那架小飛船能承受的。
她繼續頭也不回地逃跑,然而怕什麼來什麼。
從天而降一個龐然大物,四周昏暗再加上面罩内視線受阻,光腦發出的光也不能照出那東西全貌。
陳微末原本躲閃很迅速,但這次她先把那塊根莖甩了出去,在數百斤的慣性下她偏了下身子,臉上面罩被那東西蹭了一下,她立刻呼吸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頭一次感覺到氣味仿佛也能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在她的大腦中叫嚣,她失神了一刻。
還好,她立刻找回理智,翻身落地,隻是那面罩被徹底磨壞了,連帶着氧氣供養也斷了。
她才看清那龐然大物——是半個蟲獸的屍身,有些部位還在蠕動。
也很難不注意到,她在來時路上一直搜索的“機甲”,現在她面前出現了兩具,正呈現一種戰鬥預備姿勢。
可她沒空跟這堆東西糾纏。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老卓千叮咛萬囑咐讓自己一定小心了。
她都險些失去意識,那尋常人豈不是隻要一暴露在空氣中就會死?
陳微末屏息,保持着最小程度的呼吸,抓起舵果花撒腿就跑。
“什麼情況?這地方還有人?”
機甲内的人看清陳微末,饒是作戰經驗豐富也有些發愣。
他們剛剛追擊蟲獸,想着D-z99星這種鬼地方必定沒有生物,不怕傷及無辜,這才大膽擊落。可這個人怎麼回事?
“她面罩掉了,沒事吧?”
“什麼沒事,肯定有事啊!先跟上去救人要緊,總不能讓她因為我們的失誤死了。”
兩人一合計,飛着追了上去。
可陳微末見狀,跑得更快了。
煩死了!
追她做什麼,她跟蟲獸又不是一夥的,她還是受害者呢。
機甲的飛行模式可追擊日行百裡的星獸,但此刻竟沒趕上陳微末。
“這還是人嗎?好像不是我們聯邦的?”其中一人發出質疑。
“她應該是怕我們抓她。”另一人簡單反省了一下,便對陳微末喊道,“我們是聯邦希泊機動隊,此地空氣不适宜生存,我們是來幫助你的,并無惡意。請務必戴好面罩!”
陳微末充耳不聞。
她本來憋氣憋得就難受,沒空跟他們搭話,隻想趕緊回到飛船裡。
再說,是她不想戴面罩嗎?是誰造成的?
從她出飛船到現在已經大半天過去,可她跑回去隻用了不到一小時。
回到艙内,陳微末貪婪地深吸一口氣,卻被正常的空氣嗆到了,猛咳起來,嘴裡多出些酸澀的味道。
好厲害的毒氣…
她把戰利品放好,朝外面看了一眼,發現那兩個機甲就站在飛船外。
“滴——”
船内系統發出消息提醒:D-z99星毒氣對人體損傷極大,我們随身攜帶藥品,請打開艙門,我們并無惡意。
陳微末雖然不太舒服,但腦子還算清醒。
她還從未跟機甲打過,也不知道對方實力如何。但她這架并非戰鬥性飛船,如果拼機械她肯定赢不了。可如果讓他們人進到飛船裡,那就不一定了。
她通過了申請,放那兩個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