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文被陳微末一手扇死,兩方人員都有點措手不及,但都立刻亮出武器對峙。
“喂喂喂,你的兵怎麼回事?”莫爾若雖然坐着沒動,但神情已然嚴肅緊張。
孟樂知沒說話,他靜靜地看着周圍。
“唉,這是做什麼呢?我就遲來了一會,怎麼都用槍對着人家,快放下。”
樓上的走廊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一個穿得毛茸茸的中年男人半倚在欄杆上,和藹地看着底下的亂局。
下面的星匪真的把槍放下了。
有幾個人沒放,轉眼間被身邊人抹了脖子。
“陳微末。還是那麼厲害啊。”升太沒理那兩個上校,隻和陳微末說話。
“下來說正事。”陳微末平靜地回應,好像剛剛殺人的并不是她。
“這不是說完了嗎?那個工程師這就完好無損地送來。”
升太穿着小皮鞋哒哒哒得下了樓,用腳把波文的屍身挪開,自然而然地坐下。
“那個路钰呢?抓緊讓他來啊,别讓我們聯邦的大人物們久等。”升太樂呵呵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升太,你這是什麼意思?”莫爾若冷笑一聲,他算是看出點眉目。
希泊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并沒有完全告訴他們。
而升太也并沒給聯邦面子,隻是讓陳微末來幫他解決點問題。
一個選擇——要麼,跟波文沒完沒了地周旋,要麼,痛快幫他搞定一個煩人的下屬,兩方都得到想要的。
隻是一場憑借往日默契促成的一場戲罷了。
他原本以為,這種事會暗示或私下解決,但沒想到這個陳微末當場就做了。
還這麼無遮無掩?
陳微末默默退回了她原本的站位。
“我能有什麼意思?莫上校太擡舉我了。”升太甚至沒提被聯邦扣押的星匪。
反正基本都是波文的人,是死是活有什麼關系?
放回來也是個死。
“我就是喜歡在星際漂着流浪,有些事啊,煩得要死,咱們都把它簡單化了,最好。”
路钰被幾個人押着,雖然臉上挂了點彩,但能走能說能喘氣的,應該也沒太大問題。
“咱先這麼着啊,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天兒也不早了,都歇了吧。”升太客客氣氣地跟每個人都打了招呼,看了眼陳微末,并沒什麼别的反應,便走了。
星匪一撤,莫爾若坐姿也不端莊了:“他爺爺的,被他控場了。”
“信息不對等,但結果還算好。”孟樂知平靜道。
“你還好意思說信息不對等,你們偷摸商量對策不告訴我是吧?”莫爾若抽了一下孟樂知的胳膊,是蓄了點力的。
“根據現場情況随機應變,這點道理都不懂?”
“啊啊啊就你懂你懂!”莫爾若下巴扯得老長,“你膽子挺大啊,就放任你這個邦外的兵瞎搞,你也不怕搞砸了?”
“我的人有基礎判斷力。”
當時問陳微末,應該采取什麼措施,她猶豫很久,說:
按照星匪的方式行事。
波文想奪權、奪資源,利用這次談判示威,而升太隻想拔掉眼中釘。
他們要做的,就是選一邊支持。
可這種事,聯邦的人不好出手。也就隻有和星匪有過往來的陳微末才能有理由做。
“行,夠狠。”莫爾若雖然沒看着陳微末,實則是在跟她說話,“這一巴掌下去,這種行事風格,我估計也待不長了。”
“隻要你回去好好說…”
“哎呦孟大上校,你還覺得這是能美言幾句的事兒呢?”
“勾結星匪…”
路钰被檢查完身體後冷不丁開口。
當屋内視線齊聚他身上時,他忽然綻放出燦爛的笑臉:“我是說最壞的情況,誰都能扣頂帽子不是嗎?”
他說的是實話。孟樂知也辯解不了什麼。
陳微末覺得路钰給人的感覺,有點像伊爾,表面天真,實際看不透。
“謝謝你們來救我。”路钰端坐,“一個,是三軍區的,一個,是獨立軍區的,我跟誰走啊?”
這個問題本應該是他們兩隊再争取和協商的,現在被他擺在了明面。
今天這一個兩個都不受控,莫爾若有點想罵人了。
“先安全回到聯邦再說。”莫爾若打着馬虎眼。
“我想去獨立軍區。”路钰自顧自地繼續說,“我想給她做機甲。”
他伸出手指,指向陳微末。
陳微末一個“不用”堵在嗓子眼,險些被嗆到。
她是真的用不上,但現在也不能當面拒絕,畢竟她的任務包含把路钰帶回獨立軍區。
“她一個外邦的,肯定沒人給她做機甲,那我來做。”路钰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