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微末回到基地,睡了整整兩天才退燒。
原來發燒是這種感覺,又冷又熱,身上還汗津津的。
她起身,看到床頭櫃上放了一盤水果。好像是在孟樂知家吃到的奇怪品種。
好像做夢一樣。
但都是真的。
希泊其他人帶着路钰去述職了。
還不知道這個人又要怎麼說,但他也的确是個聰明人。
他既選擇了栖身的地方,又給自己保留了自主權,異想天開的胡說可以模糊他的真實想法。
隻是她要慘了。
邦外人沒有權限使用機甲,路钰越是提處要給她造機甲,她越是被關注。
但現在也算是好事。
“陳微末!”
有人突然推開房門,氣喘籲籲。
是平時和她關系不錯的一個機甲單兵,叫嶽奈,沒事就找她練對抗。
“怎麼了?”
“軍區派了人來,說你涉嫌外通星匪,要把你帶走調查!”
“哦…”陳微末坐着還沒完全醒盹,淡淡回應。
“…你哦什麼哦啊!你快想辦法…”
“我能想什麼辦法,總不能跑吧。”她平靜地打斷這個頭腦不清醒的提議。
“隊長還沒回來,我們可以幫你拖住!”
“算了,别讓他們為難。”
陳微末起身,捋了捋衣服,下到人滿為患的場地。
如果不說,她以為是來砸場子的。
明明隻找她一個,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陳微末,你涉嫌…”
為首的冰冷吐出幾個字,話還沒說完,陳微末已經伸出了雙手。
“走吧。”
他們沒有驚愕,也沒有放松,有兩個人走到陳微末身後,收走她身上所有設備,在她的手腕上放了一個小金屬環。
在接觸到皮膚的一瞬間,金屬環急速擴大,将她的雙手束在身後,猶如外骨骼一般鎖住她的脊柱,蔓延直至脖子,形成一個項圈。
“你們别太過分了!這是捕捉星獸的器具,你們用在人身上?”
駐地的人自然不能讓外來的在自己地盤上這麼放肆。
陳微末想勸他們别較真,但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就算了。
一天後,陳微末是邦外制造的人型武器的消息在聯邦悄然傳開。
“以然,這是你做的嗎?”孟樂知單獨問她。
他看得出,陳微末和戚以然達成了某種微妙的默契,在希帕蒂娅的時候她們兩個就不對勁。
戚以然不會這麼明顯地維護一個她一直沒有真心接納的人。除非利益共同。
這是她一向的處事方式。
“我隻放出去我們都同意的那部分。”戚以然并沒有因為私下質問而生氣,這是應當的流程。
她也不知道“人型武器”這種謠言是怎麼流傳出去的。
不是改造人,而是喪失自主意識、受人擺布的武器?
“自由科技。”她立刻說出猜想。
陳微末本來就不同尋常,但如果被定性為“武器”,那随時都有可能被銷毀,還有可能挑起聯邦和所謂“武器制造者”之間虛無的矛盾。
孟樂知很少後悔,但現在他覺得當時他就不應該屈從。
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
“軍區仲裁庭接受我們的申訴了嗎?”他問道。
“還沒,我私下問了,他們一直拖着,沒有查通匪的事,反而在等事态發展。”
“…那就硬闖。”
“…孟樂知!”戚以然叫住他,“她已經不是希泊的人了。”
“什麼?”孟樂知停住腳步,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找我簽署了自願退隊,随時生效。”
“戚以然!”
孟樂知很久沒有喊過她全名,胸膛中似有什麼在燃燒。他就知道陳微末逐漸不窩着藏着的變化肯定有後招。
但他沒想到是讓希泊斷尾求生。
那她怎麼辦?
沒有了官方的名頭,她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邊緣人,無論是與否,軍區都可以随便按個罪名把她消除,以絕後患。
“你們兩個到底達成了什麼交易?”孟樂知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要離開聯邦。”
“為什麼,這麼突然?”
“沒必要在這繼續耗下去了,她有她想做的事。”戚以然平靜地道。
“那為什麼要選這種方式?”
這種,他們都無法掌控的方式。
“孟樂知。”戚以然向前邁了一步,點了點對方的左胸,“你不止是她的隊長,你更是希泊的隊長,是聯邦的首席上校。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你讓我舍了她自保?”孟樂知的目光好似兩把刀子,他不打算再隐藏不滿。
“我沒有要舍棄她,我們該遞交遞交、該申辯申辯。我隻是在告訴你最優選。這也是陳微末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