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樂知手底下忙活着,擡眼皮看了眼戰局。
這個是…豹子?
銀豹?!
幾隻巨獸雖然體型大,但是不知為何,對這個還沒它們大的銀豹有些畏懼,嘶吼幾聲就轉頭跑了。
“隊、隊長?!”沐風華還在機甲裡,給孟樂知傳話,但是有點結巴。
“怎麼了?又有什麼來了?”
“我好像看見陳微末了?”
“…誰?”孟樂知手下一抖,藥差點抹歪。
陳微末深一腳淺一腳地從樹林裡走了出來,一身華麗的蓬松長裙,上面全是繁複的蕾絲和金線點綴。甚至還畫着精緻的妝容。
原本狂躁的銀豹此刻溫順地跟在她的身後。
“我真服了,怎麼趕上穿這身的時候…”
陳微末走到他們面前,看着啞口無言的兩個人和一架一動不動的機甲,她率先發問:“還有意識?”
歐治以為他回光返照看到的是陳微末。太詭異了。
他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個幹啞的聲音。
“風華,幫我把最上面幾個果子砍下來。”陳微末看了看四周,指着旁邊的樹,對沐風華囑咐道。
沐風華愣了一下,但還是照做。
陳微末拿着那幾個綠色的三角果,試圖蹲下,但裙撐太硬,她像個鍋蓋一樣無法動彈。
她騰出一隻手,隔着裙子把裡面的裙撐捏碎。
裙子逐漸放松下來,她這才蹲下,徒手把果子擠爛,裡面流出了透明的粘液。
她讓歐治先口服了一點,又抹在了他的開放創傷上。
等顧好他,陳微末才看向孟樂知:“飛行器進不來?”
猶如一棵老樹,也無微風拂動,孟樂知一動不動地盯着眼前這個人。
“進不來。”
“那先去我那。”陳微末站起來,吹了個悠長的口哨。
一輛外形非常複古的四輪車開了進來。
駕駛位上下來一個穿着黑色禮服的青年男子,他沖着陳微末行了一個優雅的緻禮:“公爵。”
“把他搬上去,回我家。”
“可是陛下的酒會…”
“遲一會沒事的。”
“是的,公爵。”
歐治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是現實嗎?還是他傷得太重産生幻覺了?
雖然車很複古,叢林土路也不平整,但一路回去竟然十分平穩,仿佛車并沒有在移動,而且行進速度非常快。
但回到陳微末的“家”,這個二層小木屋就和她的做派不太相符了,很是低調。
那個司機一言不發恭恭敬敬地把歐治搬到醫療室,就在門口等着了。
“我這的醫療沒有聯邦的好,你得受點罪了。”陳微末摘了手套,露出一隻真手、一隻深灰色的金屬手,認真消了消毒,對床上的歐治說道。
“…你手怎麼了?”歐治躺着,剛剛敷在他傷口上的粘液好像有止疼作用,他現在感覺好多了,終于有精神跟陳微末說話。
“沒了,後裝一個新的。”陳微末聚精會神地幫他縫線。
想伸手拿剪刀,工具已經出現在眼前。
孟樂知一言不發地把她需要的東西都遞了過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對于傷口處理那麼娴熟了,無論是創傷還是骨折她都處理得很快。
這裡的藥物也是從未見過的。
“我看你精神狀态不錯,應該問題不大。你先休息,我還有事。”
陳微末轉了轉手腕,風風火火地就要往屋外走。
走到門口卻被孟樂知一把拽住了手腕。
“我真的很急,還得換身衣服,有事回來再說。”
陳微末獨自掙開,毫不猶豫地離開。
臨走時她還往這屋裡扒頭囑咐了一句:“你們有事先找伊爾,他在樓上睡覺呢,我得晚上才回來。”
看着窗外陳微末坐車離開,沐風華才蹭進病房。
“隊長…”
他觀察着孟樂知的狀态,但好像也觀察不出來什麼。
“她這是…發達了?”歐治好像在自言自語,迷迷糊糊聽到那人喊她公爵,這裡邊好像還有陛下的事兒?
“呦,哥幾個好久不見啊。”伊爾雙手撐着門框,笑呵呵地過來打招呼,“我聽見下面挺熱鬧,沒想到還是熟人。”
“你為什麼會在這?”沐風華微微皺眉問道。
“我幫我們公爵幹活啊!”
“這裡是什麼地方?”孟樂知問。
“你們是一點也不知道,全憑運氣撞見啊?”
好欠抽的一張嘴。孟樂知用僅剩的素質抗衡着沖動。
伊爾感覺到這三個人的情緒變化,開心地呲着牙樂:“這裡是蒂爾特斯王國,這片林子是寶石谷。陳微末負責礦石和能源的開采,很受這裡的女王的器重。”
他概括得很全面,三言兩語就說明了陳微末在做的事。
“…這裡…”
這裡有什麼把她留下的理由嗎?孟樂知想這樣問,但是又想了想,以他們的立場,其實不應該問。
“這裡山好水好,人還有禮貌,為什麼不能留?”伊爾知道他想要問什麼,主要就是想隔應一下他們。
“喂。”
走廊傳來一聲低沉喑啞的男聲,一個沒穿上衣、手臂上綁着繃帶的男人敲了敲外面的門框:“陳微末呢?”
他隻問伊爾,這三個陌生人他正眼都沒給。
“進城了,晚上回。”
“哦。”
這男人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又上樓了。
“…這又是誰?”歐治虛弱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