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扒拉幾口,她解決晚飯,雙手撐在桌上,頗有些視死如歸的決然。
“隊長,我有事跟你說!”
雖然為了法庭的事,孟樂知已經聽陳微末講過了伊卡洛斯醫藥集團改造項目的相關細節,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背後還有迪福雷斯特的事。
“所以風潭…”他很快捋清。
“嗯…”
孟樂知首先想的是,陳微末的所謂家鄉,和迪福雷斯特有什麼關系?
但現在不急于一時,陳微末苦惱的并不是這個。
“你的顧慮也有道理,如果不是實話,那她就是太會演戲,甚至騙過了伊爾。但伊爾…我反而覺得很難瞞到他。”
“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做。”陳微末捏着自己的手指,捏得毫無血色也沒意識到。
“你會停下對伊卡洛斯的揭露嗎?”
“…不會。”
“那你會放棄查迪福雷斯特嗎?”
“不會。”
“所以沙飛說的話對你當下的目标沒有任何影響。”孟樂知懶洋洋一笑,“大概是今天你接收的信息太突然太多了,腦子有點亂而已。”
“那沙飛…”
“就事論事,她如果能如約作證,那以後我們也不會和她再有任何交集。至于她說的東西,再查證就好。”
孟樂知低頭看了眼忽然閃了一下的光腦,輕笑:“說點開心的。有人沉不住氣了。”
“哪個?”
孟樂知早就在準備這場官司的同時,在很多地方都有布置了監視,看那些人什麼時候會有所動作。
隻不過太多了,陳微末也記不住到底有誰。
“一個伊卡洛斯已經廢棄的試驗室,有人心虛,想去确認自己到底有沒有把痕迹銷毀。”
“誰啊?”
“曾經和白疏月一起工作過三個項目的基因工程師長孫毅,現在被我們的人控制住了。一開始他還可以狡辯,可他太慌了,明明試驗室已經沒有任何痕迹和證據了,但他自己說漏嘴了。”
白疏月曾在赫拉克勒斯項目工作過,而長孫毅和白疏月的工作軌迹又非常重疊,想知道一些别的并不難。
“…那他可太優秀了。”陳微末想,大概真的是自己這一出鬧得人心惶惶,任誰也沒想到那麼久遠的事情還能被翻出來。
孟樂知一邊回消息一邊說:“撕開一點口子,很多事就瞞不住了。”
“那伊卡洛斯會怎麼做?”
“如果我是伊卡洛斯的負責人,我大概,什麼都不會回,或者…公開一些什麼。”
“什麼?”
“把罪孽均攤,讓所有人來一起承擔,或者,一起掩蓋。”
陳微末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孟樂知就又接了一通電話。
“你在哪呢?”
“在家。”
“我說你惹了麻煩就顧頭不顧尾啊,你自己躲清淨,留我在外面收拾殘局?”
莫爾若字面意義上的氣急敗壞,他好像經曆了什麼劇烈活動,現在還在大口喘息。
“什麼事?”
“什麼事??你還好意思問我?!”他周圍環境也很嘈雜,“有人要跳樓,幸虧我一直在這守着,在下面正好接住了,這才沒讓他死成!”
陳微末神情一變,可孟樂知還沒回應,莫爾若那邊又有變故。
“什麼情況?你的人?”
莫爾若短暫地離開了片刻,但并沒有斷了聯系,陳微末斷斷續續聽到,好像有更多人出現了。
很快,莫爾若的聲音又出現了:“行啊你,提前準備不跟我說是吧?”
“我好像,沒拜托你後面的事吧?”孟樂知理直氣壯,但語氣又沒有以前那麼沖。
“你這麼說就沒勁了吧?”莫爾若好像沒有剛剛那麼急切了,“你什麼時候開始蹲的?”
“五天前。”
“…行,啊,你行。你是不是一直在旁邊看着我們呢?”
“下面有人彙報,說在附近發現了其他監視的人。但是我們決定先按兵不動,怕打草驚蛇。而且我相信你,不會露出馬腳的。”
“…我謝謝你啊。”他沒好氣道。
“怎麼了?這又是哪個啊?”陳微末小聲問。
“等會?你旁邊是誰?”莫爾若敏銳地捕捉到。
“…莫爾若上校。”陳微末被迫打招呼。
“陳微末?你在哪?孟樂知家?”雖然是語音電話,但陳微末感覺,莫爾若的臉,好像越貼越近。
“是。”
“…沒事了!幹活去了。”
莫爾若挂斷地很突然。
“莫爾若救下的那個人,是我們替換了原本的一個工程師,怕他被滅口。”孟樂知主動解釋。
“所以沒出事吧?”
“沒有,他早就被保護起來了,而且去殺他的人也抓住了。”
陳微末也算松了口氣。
她現在分不清什麼是無辜什麼是被牽連,她隻是在不斷地勸服自己,放下那些無謂的悲憫,專心把聯邦曾經的不堪挖出來。
“微末。”孟樂知垂眸,跟剛剛好像有哪裡不一樣,“有件事,我一直想問。雖然現在問,也沒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