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鋒騎兵,沒有特殊原因,不能随便回聯邦。”
陳微末幽幽說道。
“有原因,還是正當理由。”
“…你又要讓我幹什麼?”
她并不是不想幫忙,而是她現在在聯邦外折騰的這些事,還沒有和孟樂知正式說過。雖然他可能也猜到了一點…
她如果回到休斯,這不是自投羅網,等着讓迪福雷斯特暗中給她使絆子嗎?
“我想去休斯城外的地下集市。”孟樂知回答。
“那是什麼?”
“想要什麼東西基本都能買到的地方。老卓沒和你說過嗎?他就是地下集市最早一批創建人之一。”
陳微末…還真沒主動問過,不打聽别人的私事,這是她社交的基本原則。
“那你直接找老卓不就好了。”
“聯系過,但是沒回應。而且有些事最好還是自己經手。”
“嗯…他的确有些時候不知道忙什麼,像消失了一樣,可能過兩天就回來了。”陳微末不動聲色把胳膊從他手裡抽出來,又坐了回來,“你想要什麼啊?”
“格雷瑞爾身死前留下的東西。”
“…我跟你去。”
孟樂知故意問道:“你不再打聽打聽細節?”
“反正你肯定心裡有數。”
“感謝陳微末女士的信任。”
陳微末在孟樂知進行治療的時候退了出去,伊爾在走廊裡鬼鬼祟祟地等她。
“這小子是不是進化了?我看不透他了。”伊爾擁上來,語氣很是不爽。
“你就沒看透過他吧?”
“…我跟他是彼此彼此!”
陳微末低着頭走路,忽然說起:“今天,不好意思啊,直接把你拽出來了。”
伊爾受寵若驚地抱了抱自己:“怎麼忽然這麼客氣?”
“…沒什麼,就是有點煩。”
伊爾難得沒有看笑話:“你之前說的那點事,我雖然沒那麼了解數字生命,但生命這東西我熟啊。雖然意識可以獨立于肉身存在比如說我,但絕大多數生物都需要一個合适的實物載體。你看之前瘋了死了的那些,兩虎相争,都不在意那個殼子,但孟樂知…我覺得他沒什麼問題。”
“…你又拿他沒辦法,你怎麼知道?”
“我們進行過一些…學術交流。”
陳微末側目,一臉高深莫測。
“…你别這麼看着我啊,我倆雖然互相看不對眼,但是對于滿足好奇心的事,态度還是一緻的。”伊爾恢複了日常的勾肩搭背,“商量個事?”
“什麼?”
“等你們真的碰上那個意識,讓我也來湊個熱鬧?”
“如果來得及的話。”
“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希泊分隊陸陸續續回到主艦上,幾乎把下面有價值的東西搬空了。
陳微末跟在戚以然他們身後,安靜地在角落裡聽他們的讨論。
大部分東西她都不感興趣,什麼聯邦知識武器洩露、制造進度、和誰來往,她都不在乎。
唯獨講到智械和主控系統時她才認真支棱個耳朵聽。
雖然系統被毀,沒有客觀證據證明那個意識存在,但智械被操控的指令卻有點意思——
禁止對那天在規定範圍外的一切事物進行攻擊或反抗。
所以他們是互相釣魚,隻不過對方沒想到孟樂知對身體的掌控力能達到那種程度。
戰艦上的人對于陳微末跟着他們回聯邦的事沒什麼異議,或者說是,視而不見。
所有人默契地讓陳微末進了聯邦,再轉到休斯。
孟樂知在對上層進行彙報後,就回家休養了,傷假一個月。
陳微末成天閑得沒事做,有空就出門溜達。孟樂知家附近的環境真的不錯,據他說是在自然景觀的基礎下進行了人為布置銜接,所以過渡得很自然。
今天她走得有點遠,風一股一股地吹過來,帶着些酣暢的花香。
不一會風大了一些,草芥飛揚,她順勢躺了下去,困意也一點一點上來了。
清風一過,周身舒暢。
風中夾雜着一些異樣的聲音,陳微末睜眼,忽然覺得不對勁,瞬間飛身翻滾了出去。
剛剛她躺的地方,被炸出一個坑。
在及腰随風搖晃的草間縫隙裡,陳微末看到了幾個摸上來的黑影。
她并不知道這群人是誰派來的,但也不難猜。
他們是…成天蹲在這,看她什麼時候出門嗎?
陳微末氣笑了。
她并沒打算躲藏。這裡離孟樂知家有點距離,離休斯城又很遠,就算動手也不會被人看到。
何況對方也不在意這點。
她完全站了起來。
對方都是持槍裝備精良快兩米的壯漢,非常突兀地出現在這片美麗的風景中。
可惜,要染血了。
陳微末蓄勢待發,但身後空中又有異動。
她還有空回頭,密密麻麻的定位導彈撲了過來。但她并沒有躲。
看方向,好像并不是沖她來的。
耳邊呼嘯,她的光腦震了一下——
回家吧。
那群人身上并沒有明顯的身份象征,陳微末隻好把還完好能用的武器都撿上帶走。
孟樂知靠在最外面的大門邊,單腿支着地。
“你為什麼能知道那麼遠的事情?”
陳微末把幾把槍都背在背上,自覺地扶住他。
“那也是我家的範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