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樂知也毫不客氣地把自己的重量分擔一點到旁邊的人身上:“先買的地後建的房,隻不過買的範圍有點大。”
“…”
“聯邦規定,擅闖私人領悟,是可以直接槍殺的。”
“你就不想知道你殺的都是誰?”
“不重要,是他們要殺你。”
孟樂知沒說,他見陳微末很久沒回來,就打開了附近監控,正好看到陳微末躺在草叢間。
至于看了多久,他也不知道。
“晚上去地下集市?”孟樂知問。
“你這腿行嗎?”
“就是要一瘸一拐地當幌子。”
“你這可不是幌子,是真瘸。”
陳微末陪着他進行了幾天的光針治療。對于治療手段并不怎麼了解的她,隻覺得這是一種高科技上刑。
陪同得太過沉浸式,在醫生用設備對準他的傷口進行治療時,她高度緊張地捏碎了置物架,器械撒了一地,還被孟樂知笑了好幾天。
“外傷好的差不多了,隻不過神經還沒完全恢複,偶爾會有點使不上力,我們正好可以演一對到處求藥的…兄妹。”
陳微末琢磨,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我們是不是要表現得人畜無害一點,因為害怕、懦弱所以到處亂走,是不是,哥哥?”
“…是。”
孟樂知搭在陳微末肩頭的手微微收緊。
“那我們的臉怎麼辦?我們還是有點出名的吧?”陳微末專注于演戲的細節。
“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
“…哦對,你能讓别人騙過自己。”
他們兩人就算大喇喇站在别人面前,對方看到的也隻會是兩張平平無奇、完全沒有記憶點的臉。
“晚上我們怎麼去,哥哥?”
“…不用那麼早入戲吧?”
“我不擅長這方面,怕露餡。”
“…随你。”
入夜,陳微末和孟樂知兩人先去到老卓家,看能不能先聯系上他,這樣可能更方便進到某些地方。
可老卓還是不在。
吧台上甚至積了一層薄薄的土。
他好像還從沒有離開過這麼久。
陳微末在成為先鋒騎兵離開聯邦前特意和老卓說過,讓他暫時不要單方面聯系自己,以防自己的事給他惹麻煩。
雖然老卓笑笑沒當回事,但他們兩人也的确七八個月沒發過消息了。
“先去集市吧,回來再說。”陳微末主動要離開。她守着一間空屋子也完全沒有意義。
地下集市離老卓家并不遠,就在同一片區域内,也沒有明顯的進出口,兩邊房屋風格變得像是壘疊的骨灰盒的時候,說明他們已經在集市中了。
這個集市沒有攤販,凡是能找到這裡的,說明都認識相關的人,因此也會知道他們想找的人大概在哪個位置。
陳微末感覺走了半天,她也沒見到一個活人。
這裡真的有人嗎?
可孟樂知一副輕車熟路的模樣,直接往負二層深處走。
格雷瑞爾死後,他做過的研究資料是要被銷毀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東西有價值,那就沒辦法完全銷毀,總會有零星資料流出來。
而為了方便出手,最好的出路就是幾乎無從查起的地下集市。
孟樂知能跟到這也完全是意外,他沒日沒夜順着拍賣行數字大腦的來源倒推,在無數個經手人和相關人員裡發現了一個來自集市的買家。
今天能找到格雷瑞爾從前的蹤迹最好,如果找不到,他就要直面自由科技,直接從他們那裡入手了。
而他們今天要接觸的賣家,雖然年輕,卻是接手了當年寶貴現在卻已經無人珍視的“破爛”的人。
“哥哥,真是這嗎?”陳微末抓着孟樂知的衣服,聲音微微顫抖,可實際上她幾乎是撐起了孟樂知整個人,哪怕孟樂知現在腿還沒有失力。
“聽人說就是這兒…”
孟樂知看了她一眼。
她說自己不會演戲,結果現在比自己還逼真。
“可是這種地方的藥…”陳微末繼續裝柔弱害怕,自從進到地下,她已經察覺到附近至少有四五個人在窺探他們了。
“别擔心…肯定會有的。”孟樂知順勢把她摟的更緊一些,兩個人緊貼着牆,有些滑稽地蹭着走。
“我說兩位…這個走法,天亮了你們也走不到頭啊…”
從牆裡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卻看不到人。
陳微末立刻尖叫一聲,撲在孟樂知懷裡。
“妹妹…大晚上的,安靜點…”
牆上開了個小口,露出一雙混濁的眼睛。
“你是…”孟樂知把陳微末擋在身後,警惕地問道。
“在這買東西的。”他看起來沒什麼惡意,“我在這那麼多年,也見了不少人,像你倆這種四條腿纏一塊五分鐘走不了一米路的,真是不多見。”
“…我們第一次來。”
“這個膽子肯定是第一次來啊。”
“我們…我們是來找…”
“前面第四間。”
“…你知道我們要來找什麼?”孟樂知佯裝意外。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小口咔哒一聲閉上,不再說話。
陳微末這才把鴕鳥一樣的頭拔出來,小心翼翼看向四周。
——你演技精湛到吓了我一跳。
孟樂知在腦中輕輕傳了一句話。
陳微末半點反應也沒有,但裝着緊張地看光腦,飛速地點了幾下——
下午緊急看了點劇,惡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