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他剛開口,脖子上一痛,就失去了直覺,一頭栽到陳微末的懷裡。
“诶??”歐治看熱鬧突然被打斷。這是怎麼個事?
戚以軒也一直在機甲裡偷偷看戲,一看陳微末搞這出,也跳了出來。
“搭把手,我快堅持不住了。”陳微末目光沉靜,好不容易松開緊緊抓着他破爛衣服的手,把他塞給歐治和戚以軒,“我要走了。”
“啊?你這樣還要去哪??不行,你得跟我回去!”戚以軒當然不答應。
“那我把你們也打暈。”
“…”
左雲揚眉吐氣,嘴角壓不下去,但立刻也被潑了盆冷水:“你也留下。”
“不可能,你不跟我走,還想跟誰走?”
左雲見她朝自己勾了勾手指,便蹲下來湊近。
“後面他們無論做什麼,你都跟着、幫我盯着,悄悄記下來,回頭告訴我。”
兩人眼神一對,左雲心中了然。
無論别人怎麼說,戚以然硬攔都攔不住,陳微末還是一個人坐着飛船離開了。
沒有人在身旁,陳微末扽了幾根線連到自己的身體裡,系統屏幕上立刻傳輸了好幾頁的數據。
每一項都在警戒值以下,除了心髒還在跳,别的功能幾近停擺。
按照從前她看過的改造試驗流程,這應該已經是百分之八十損毀的程度了。
但為什麼她還有意識、還失去了痛感知覺,她就不知道了。
可能上天都想讓她活着,活下去去驗證唐懿說的那些話。
她現在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生怕哪個胳膊腿突然斷掉。
在十幾個小時後,她終于到達目的地。
荒蕪的星球隻有一處亮着燈地方,房子門口的小院卻停着兩台巨大的機甲。
顧文州和石逸晨天天就自學機甲維修,從前也隻是簡單涉獵,但兩個富家哥誰會親手做這個?都是直接花錢或者找機甲師隊友。
這屋裡兩個指揮、一個機甲單兵,誰都做不來這事。
顧文州遠遠看着,好像是有個人來,但能來這裡還直接無聲無息突破外空防護罩的,應該隻有一個人。
“聯邦是不是…”他等陳微末走近了才把頭從機甲裡拔出來,卻看到一個滿身是傷的血人。
“陳微末你?!”他猛地跳下來,下意識想扶一把,但手還沒碰到她,就硬抽了回來,“遇到什麼事了?怎麼也不先去治療?”
石逸晨也露出腦袋,瞪着眼珠子翻回屋裡,叫上林千星也跑了出來。
陳微末渾渾噩噩走了這幾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飄過來的,沒有一處聽使喚的,但也過來了。
她看着這三個一臉驚慌但沒什麼用的男人,突然傻樂一下。
“你們修機甲,有什麼進展?”
“…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顧文州真不知道改造人的腦回路是怎麼回事,傷成這樣還笑得出來。
林千星也不敢輕易碰她,一個一塊好地都沒有的人,好像稍微動了哪個零件,整個人都會散架。
“我帶你們去找能修機甲的人,你們…也幫我一個忙。”
“你隻管說。”
“你們幫我盯着,别讓我死了。”
.
孟樂知自從醒了,就把自己悶在了飛船上的房間裡,設了形同監獄一樣嚴密的密鑰鎖。
别人進不去,見不到人,但遞進去的工作倒是一樣不差地做完了。
“你們這個隊長,真矯情啊。”左雲靠在對面的牆上,手裡抓了一把零食,看着歐治和沐風華扒門勸人。
“你牛,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在哪。”歐治現在一跟左雲說話就來氣,“她身上那麼多傷你也不擔心??”
“會沒事的,這次她能說能走,從前好多次她傷得不省人事都自己緩過來了。”
門突然打開,歐治和沐風華沒站穩,險些栽進去。
孟樂知臉上不帶任何表情,眼皮一往下壓,居高臨下看着左雲。
“她感覺不到疼,這會是普通受傷嗎?你不也是改造人嗎,不知道到了一個極限人就不能自愈隻能繼續崩壞嗎?”
左雲愣愣地直視回去。
她是聽陳微末說過的,可之前那個風潭,好像也隻是愈合速度緩慢,腦子混亂,其他的倒也沒什麼症狀。
“你知道她要去做什麼嗎?”孟樂知繼續問道。
他眸間彌漫着瘆人的冰冷:“她要一個人去做第三次改造,從前成功過,可這次呢?她說服你留下來,無非是讓你幫她接着做事,比如表現得,她不相信我們,隻信任你。你同樣被她忽悠得心甘情願,你又在得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