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元宗坐落于仙州,是仙州最大的仙門。
仙州共有三宗,青玄宗靈草衆多,是為藥宗,蒼嶺宗靈石衆多,卻地理位置偏僻,弟子稀少。
因一月後廣元宗大比,三宗都挑選了新秀子弟,前來廣元宗聽學。
一時間,廣元宗熱鬧非凡。
“聽說了嗎,前幾日廣元宗派弟子去浮屠海救凡人,那幾個弟子差點都搭進去呢,幾十頭章魚吓死人了,吸盤上都帶着倒刺,吸住就一命嗚呼了。”
一男子摩挲着手裡的玉石,走在一群三人的最前面,邊走邊轉身說着。
“杜易,你省着點說,咱們沒出力,不要在底下議論。”
女子一身淺黃色衣裙,紗質發帶随風揚起,她長着一張清秀的娃娃臉,聲音卻十分冷欲。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最會辦事。”
林知曉給杜易翻了個白眼,轉頭對身後一身靛衣的男子說道。
“少宗主,咱們宗主不是和廣元宗的一位長老有過節,之前大比一直都不來的嗎?”
男子長眉入鬓,頭發用靛藍色發帶高高束起來。
他嘴裡還在吃着糖人:“他們的過節,還要連帶着弟子受罪嗎,大人的事我們小孩主動退出,不摻和。”
“诶喲,今天這糖人真好吃。”男子眼尾都是上挑的,滿滿笑意。
林知曉暗自嘀咕:“就你樂觀。”
“對了,之前你不是說廣元宗有一位你特别想拜訪的人嗎?”林知曉用胳膊肘頂了周卓君一下。
“我聽人說她受傷了,等改日,我将師父給我的靈藥拿給她當見面禮。”
……
季清漓像是淹進海裡,失去了五感,身旁一片虛無。
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是床頭閃着光的銀鈴,柳絮般的流蘇因窗邊細碎的微風輕輕舞動。
好痛啊。
季清漓感覺自己像是腰子沒了。
後背處如同被人挖走了一塊血肉。
她暈之前在幹什麼來着?
怎麼毫無印象?
“醒了?”男子冷清的聲音從屋子的另一邊傳來。
玉岩靈尊緩步而來,手裡還拿着什麼東西,季清漓隻見她那衣不沾塵的師尊,坐在了自己的床邊。
然後将手裡的藥遞到了自己的嘴邊。
又是這種淡淡的木香。
冰冷的指尖貼上了季清漓的唇。
季清漓放在身旁的手指微微蜷縮。
她的嘴唇……
就在此時,房屋的門被敲響了。
“季清漓,我聽說你醒了,我可以進來看看你嗎?”
少年稚雅的聲音傳到屋内,季清漓立馬從略微的緊張和尴尬中回神。
是賀蘭宵,他沒死。
“進來吧。”
季清漓急着看賀蘭宵這小屁孩有沒有事,将還舉在空中的拿着丹藥的手晾在了一邊。
賀蘭宵聽到季清漓的聲音時,就知道她恢複了。
得到應允,他将門輕輕推開,正好對上了眼前的一幕。
一襲白衣高雅無塵的仙尊,廣元宗修為第一人,此刻正坐在季清漓的床邊。
玉岩靈尊半披着長發,他眉眼之中毫無上位者的威壓,而是帶着極度的溫柔,那雙宛如清溪般的雙眼直直看着季清漓。
他說:“漓兒聽話,吃藥。”
季清漓的眼睛離開了他。
賀蘭宵忽然握緊雙拳,眉頭輕蹙,上前一步,将屋子的門重新關上,在門口站定半天,眼神略帶失落。
可是等了片刻屋内毫無動靜,便轉身離開。
季清漓不知所以,賀蘭宵怎麼就突然關門走了,不過看到他沒事,她也就長呼了一口氣,放心了。
她接過玉岩靈尊的藥咽了下去,想到了正事。
“師尊,那些凡人都救下了嗎?”
玉岩靈尊眼神中帶着無奈,他起身坐到了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微微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啊?”季清漓本來想起身,此時卻疼得冷龇一聲。
“你莫動,那些章魚有毒,連仙門中人都抵擋不了,何況他們是肉體凡胎。”
季清漓:“那麼多人,都死了?”
“隻剩一口氣。”
“那他們現在在哪?”
她現在雖然修為還在神離境中期,可是因為血液全排,靈力的過度使用,身體虛弱不堪。
“在浮屠世的醫館。”
“他們傷的那麼重,為什麼不帶到仙門來救?”季清漓不解。
玉岩靈尊沉默。
季清漓心上如同刮過瑟瑟涼風:“沒有希望就不救了嗎,誰做的決定?”
“你怎麼和為師說話的?”玉岩靈尊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面。
靈力突然溢出。
季清漓看向他,隻見玉岩靈尊周身都冒着冷氣。
她微微低眉,眼神收回落在床邊,因為語氣有些沖,她便不說話了。
兩人靜默了半晌,氣氛落針可聞。
男子忽然輕歎,開口問道:“你身體怎麼回事?”
“什麼?”季清漓不知。
“你體内的心魔。”
季清漓握緊雙手,對于自己缺失的那段記憶,她有種無法掌握的失力感。
按照原著劇情,原女主的心魔是因為過去的種種慘痛經曆,一點點凝聚起來的殺心。
但是她穿過來了,按理來說原女主的那些心魔對她來說影響應該不大,也亂不了她的道心。
可這心魔不僅會吸收自己的修為,好像還做出了别的什麼。
“系統,到底怎麼回事?”
季清漓将系統的屏蔽解除,氣也消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