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講完了,擡眼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少年。
他纖瘦高挑,一身黑衣更是顯得冷白,雙手端着茶杯,手指的白和茶杯的玉綠相對比,更顯得修長骨節分明。
少年的眉眼很是好看,可他有時對她的态度,季清漓總覺得傲嬌的很,讓人覺得曾經他或許是被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呢。
原著裡沒有寫這少年的身世,隻是說從進入廣元宗開始,賀蘭宵就走上了他悲劇又被人當npc使的一生。
“跟着我好好修仙好嗎?”季清漓滿眼都是溫柔。
賀蘭宵卻低了頭。
季清漓不知緣由,片刻後,少年才慢慢說道。
“我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修為低下,而且我進廣元宗有我的目的,你收我為徒,是給自己找麻煩。”
少年神情多有失落,屋内的溫度很高,少年卻臉色煞白。
“那你打算怎麼辦,那天都說好了,拜我為師的,今日又要反悔了是嗎?”
季清漓站起身,白色的紗衣垂落,她皓腕輕擡,少年手中的茶杯就飛到了旁邊的桌上。
“喝了我的茶,就已經行過拜師禮了,明日就隻是讓大家知道,你是我季清漓的徒兒。”
季清漓靠近少年。
“再說了,你要找什麼東西,隻要不危害無辜的人,就不麻煩。”
她從少年的身旁走過,去櫥中拿了一瓶丹藥。
“有沒有靈根這是老天爺決定的,但能不能修仙老天爺說了不算,你今天就睡在隔壁,明日拜師禮行過,帶你去個地方。”
季清漓将大氅披上,用一根玉簪攬住頭發出了門。
賀蘭宵站在原地,看着慢慢遠去的背影,腳步定在原地。
她到底為什麼這樣呢?
……
“誰大晚上的還在藏書閣啊?”
一男子打着哈欠,活動着雙肩,他出門起夜,看藏書閣還亮着,他眯着眼睛自言自語。
季清漓忙到飛起,眼前的各類典籍将她的人都要埋在裡面,上次這麼努力還是高考。
她一行一行過着典籍中的内容,發現修仙者皆以靈根為基,再輔以修煉和丹藥。
這被稱為正統修仙。
絕大部分的書都是關于靈根境後如何突破修為的書,季清漓嘴裡咬着一根毛筆,還在文字的縫隙裡找着。
系統給她的任務,除了自己突破境界,還有就是找到凡人之死的真相,并教他們修仙防身之術。
凡人修不了仙,自保能力很少,大部分的修仙書籍都在仙門,隻有仙門弟子才能翻閱,就算是簡簡單單的術法,他們也不會。
有時候危險來臨,隻能等死。
季清漓想着如果可以創新一些簡單的,人人都能學的自保之法,如遁地術,瞬移術,防水、防火術等,雖然簡單對于仙門來說根本不屑于拿出來說,但對他們卻很實用。
這個她可以努力去做。
但凡人之死的真相……
章魚群捕住的那些人,不可能說自己跑到浮屠海裡去,這個落月閣絕對有貓膩。
雖然賀蘭宵說自己進去過,隻采了藥材就出來了,可是說不定是幸存者偏差呢。
不能妄下定論。
這件事還得查。
他們那些現在吊着一口氣的凡人,多是中了章魚的毒,而這種毒就連她這種神離境修士都在床上躺了六七天,凡人的身體肯定擋不住。
不帶回仙門,這事不一定是玉岩靈尊做的決定。
畢竟廣元宗有四位長老,他們互相商量出來的結論,也不是一個人能反對的。
玉岩靈尊多不喜歡參與宗内事務,隻管轄了廣元牢獄,别的事情他也從不多問。
季清漓忽然覺得,好像世界到哪裡都一樣。
既然章魚有毒,那就找能解毒的人,而不是放在人間不管了。
廣元宗的正殿後便是藏書閣,已到寅時,二樓的一處燭火還在燃着。
一女子披着大氅,發上的玉簪已經歪斜,一頭烏發散亂,正在翻着眼前的書籍。
【修仙者,靈根為基,若無靈根,可尋它法。】
季清漓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本來模模糊糊的雙眼,一下亮了。
她開始往後看,這本小冊子很薄,折疊起來,本來被壓在了一處桌底,成了墊桌角的,季清漓給抽了出來,一下整個桌子都斜了。
她也不管了,書籍散落一地,她就坐在一堆書的中間,紗衣重疊。
【靈根主内,乃天賜,如若無内,可用外物補之。】
季清漓再往後翻。
【仙草,丹藥,靈劍,法器等,皆可成為修仙本命之物,以本命法寶為基,亦可走修仙之路。】
忽然,她站起了身,本來略顯疲态的臉上明亮了起來。
賀蘭宵站在遠處的山崖上,寒風烈烈,他聽得到她的聲音,也看得到她的身影。
他現在很好奇他這位師父的行為舉動,總是不自主的想知道她在幹什麼,下一秒她是不是又會變成那個雙眼猩紅的人。
而此時女子正面帶笑意,嘴角微微翹起,有一點小小的自豪,用指尖彈了彈手中的小冊子。
她輕聲道:“切,你就跟着我好好修仙吧,臭屁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