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長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應該無事,我繼續盯着,連休啊,你說這次的大比魁首會花落誰家啊?”
連休長老不管對弟子還是對同伴,都是一副生硬态度,那種肅穆和莊嚴仿佛絲毫不允許别人打破。
他側眸瞥了胡靈一眼,沒有回答。
“你别老是這樣一副表情,看着吓人,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對人柔和一些不行嘛?”
說着,胡靈長老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偷偷看了連休長老一眼。
隻見連休忽然垂眉,好像是微微歎了一口氣。
……
季清漓覺得這個修仙界就是大雜燴。
海底章魚觸手,深谷人臉紫蠍,還有此刻追着她狂跑的爛臉喪屍。
斷了舌的女子像是瘋了一樣,嘴裡還往出不停往出吐着血團,朝着自己射過來,像是蜘蛛吐出的蜘蛛絲,血團掉在地上,發出啪啦的聲音。
季清漓回神去看,隻見血團所到之處,地面都被腐蝕了。
這要是吐到她身上,可是要爛身子的。
千刃找着時機向女人飛去,可是就算砍斷了女人的四肢,她還是會重新長出來,歪歪扭扭繼續朝着自己爬過來。
不知道賀蘭宵怎麼樣了,季清漓想着。
如果這裡是他曾經的過往,那麼最有可能被魇陣吞噬的就是他。
魇獸最是會用記憶揣度人心。
可能因為賀蘭宵是四人修為最低的,所以魇獸才找他下手,季清漓不由得開始擔心了起來。
雖然當初從東臨谷出來後,賀蘭宵曾和自己說過,這天隕鐵是忽然在身邊裂開來的,随即變成了一把長劍。
也許是原著作者的設定,這把劍必然是屬于賀蘭宵的,所以一切都水到渠成。
但她總是擔心修為長進太快,地基不穩,還準備讓賀蘭宵好好研究一下仙劍的入門劍譜。
一切都沒來得及,廣元宗大比就已經來到。
時間總是不等人的,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在書中的修仙世界。
女人砍也砍不死,她需要趕緊想辦法解決掉身後這個大麻煩,去找賀蘭宵和其餘兩人。
雖然答應賀蘭宵讓他自己去找東西,但在這秘境之中,她作為師父還是得保證他的人生安全。
既然砍不死,季清漓準備用火燒。
火符在她站定腳步的瞬間,在眼前結陣,季清漓咬破了手指,血珠印在火符之上靈氣砰然炸開。
女人看到季清漓停下來腳步,便蓄勢騰空而起,撲了過來。
然而,火符忽然幻化出千百個虛影,将女人圍繞起來。
嘩啦——
衣服被燒着的聲音,空中的符咒屏障将女人禁锢在其中。
如同籠中困獸,她在符咒内胡亂撲騰,四肢都錯了位。
季清漓凝神,雙手合十在身前結印。
“火符,破!”
四面的符咒流光四射,朝着中間就壓了過去,女人的嘶吼和符咒一同化為了塵灰。
可就在此時,四面環境變化,季清漓發現自己回到了地下的走廊裡,青綠色的石牆和剛下來看到的毫無區别。
燈光依然明亮。
“仙魔同體,冒仙界之大不韪……會死的很慘……”
女人柔媚的聲音帶着凄慘。
“與你無關。”
少年的聲音太過熟悉,此時過分淡漠冰冷。
一牆之隔,季清漓聽着女子的慘叫,不知不覺握緊了雙手。
仙魔同體是何意?
季清漓不知道,但要是仔細算算,她好像就是仙魔同體,外裡修仙,内裡藏着一團血色的心魔。
她在說她?
一陣陣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死的很慘……
就她現在的修為,不上不下,如若真的有一天,她心魔之事被發現了,仙州合力,她一人又如何能抵擋的了。
曾經和賀蘭宵說過,她拿他做賭,賭他能成為仙州魁首,這句話是真的,希冀也是真的,但季清漓從來沒有說把自己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希望他變強從而來施舍感情保護自己。
她面色忽然變冷,站在原地,心髒瘋狂跳動。
是啊,為什麼會綁定升級流系統,為什麼要提高修為,不僅是要回家攢到錢,這更是保證她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基礎。
如果有一天,她能突破修煉極限,成為第一個邁入神境的人,刑天監又如何,仙魔同體又如何。
到那時,任務完成,再創新出更多普及類的修仙術法,她便可以回家了。
這裡的一切都隻是書中的一句句文字,與她又有何關系呢。
至于賀蘭宵,她的到來,或許保護了他不受修魔海苦楚,但人的路未來如何,還是與自己心境有關。
她希望他不會成為原著後期殺人如麻的魔頭,也會盡力去幫助他成仙,可如果事與願違,他擋了她回家的路。
那也應該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