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辛金微張着嘴巴回想,好像還真沒有。
那時候珠玉甚至沒有什麼動作,煙女就從影子中生出來一樣,還披了個漆黑的外皮。
他的腦子頓住了,這麼明顯的事情,當時怎麼一點察覺都沒有呢?或許是因為那個晚上接收到的信息和沖擊太雜太激烈,所以忽視了?
而且,當時珠玉從他的肚子裡驅出條蟲的時候,煙女已經睡去了香台。
風辛金甩了甩腦袋,經過秦嶺溶洞那一遭,他已經下了決心,既然要同行,不能拉後腿才是。
畢竟姜玠和天珠玉都不是尋常人,趙誠耳濡目染,知道的肯定也比自己多。
他原本有些着急,見珠玉隻是抛出了問題,然後靜靜等着,神色中沒有半點督促或者不耐煩的意思,心裡登時反應過來,這是引導式提問呢。
風辛金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先提出了自己剛冒出來的一個假設:“相天師會獲得伴生鬼的能力,是吧?”
果然,珠玉唇角就帶了笑,點頭道:“不錯。”
風辛金一喜,那就說得通了,雖然煙女不在,但珠玉依舊有察覺和捉到邪祟的能力。
他又細細思索,突然想到,珠玉有提起過兩次,她可以讓煙女在煙中“化形”,那麼化出來的都是什麼形呢?
再或許,能夠做到“無形”嗎?
他心裡這麼想,便這麼問了。
珠玉嘴角的笑意更濃:“你也挺聰明。”
風辛金輕輕松了一口氣。聰明就行,隻要肯學就能稍微趕上點,隻是不知道她這個“也”是從哪來的。
珠玉繼續:“和你猜的差不多,确實能做到‘無形’。我雖然有和她一樣的能力,但比源本弱了不少,雖然說一直把她留在身邊很是浪費精神,但有她在,比我自己要安全很多。”
風辛金恍然:“所以你那時候才會那麼虛弱是嗎?”
珠玉點了點頭:“至于回香台、或者香爐,那可以說是她的‘殼’。”
風辛金又聽不懂了:“什麼叫‘殼’?”
珠玉皺着眉頭,在搜刮有什麼合适的比喻,片刻後開口道:“你可以這麼理解,公司需要員工在公司上班,但長時間的加班,員工累,看他們幹活的人也累,所以需要定時讓他們回去休息。相天師和伴生鬼之間,這種休息是雙向的。”
風辛金聽懂了,但還是沒明白剛才的問題:“如果說煙女現在在家裡的香台休息的話,需要她‘上班’的時候,要怎麼讓她過來呢,‘外派’?”
珠玉笑起來:“你挺會找詞,但是别忘了,她是鬼,不需要通勤。”
駕駛座傳來很輕的一聲笑,是姜玠。
珠玉看過去一眼,輕飄飄來了句:“好好開你的車。”
姜玠雖沒明說,但行動完全表明了他不太信任珠玉的開車技術,畢竟當時在蒼郁的時候見過老馬被刮蹭不知道多少次的車門。
開車确實挺累人的,他願意主動包攬對珠玉來說是好事,但是她可以主動拒絕,而這種提前就不準備讓她插手的态度也實在是激起了些許不滿。
姜玠轉移話題:“你座位前面有水果零食,幫我看看這次挑的橘子怎麼樣。”
珠玉甩了他一記白眼,伸手去解袋子。
還準備了垃圾袋、手套和濕紙巾。
行,還算是有心。
***
此番的目的地說來好笑,當時姜玠“就去找玄女留下的列缺”的那句,珠玉暗着嘲笑了一番之後就回過味來了。
因為他說的确實有道理。
玄女禦雷,正史野史傳說中都沒有相關記載。
而相天師要捉列缺鬼,以身飼魂這種事,珠玉也隻是聽說過,真正如何實施,她實際毫無頭緒。
那為什麼不幹脆去找找有記載的那條呢?如果能找到如何使用或者操作的文字呢?
于是兩人商讨一番,就這麼拍闆定了。
黃帝于蚩尤戰于涿鹿,大勝。
涿鹿,在中冀之野。
隻是珠玉說,既然已經勝了,列缺還會留在那裡嗎?讓玄女所贈之物去守敗者墓,聽上去總不是那麼合理。
姜玠便問:“那麼,軒轅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