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石介醒來,狀态就明顯好多了,沒了剛才的那種混沌感,韓陽還坐在那,石介主動問:“要不要一起吃點?”
韓陽判斷着他話裡的意思,和阿姨對了一下眼神,就真過去在餐桌旁抽出了一張椅子。
在阿姨擺桌子的間隙,石介去把沒刮完的胡茬清理幹淨,家裡幾乎沒他的東西,他就用石溪的電動刮胡刀,動作快速又敏捷,韓陽還沒來得及警覺,他就過來坐下了。
韓陽職業習慣了,不會寒暄,石介在他面前丢過醜,也有些怵他,兩個人悶聲吃飯不說話。但韓陽沒石溪那麼事媽,石介胃口來了,吃了一塊油炸餡餅,又喝了一碗蔬菜湯,一盤糖醋排骨等到韓陽丢了筷子,他把剩下的都吃了。
“這碗紅燒肉别倒了。”石介跟阿姨說,“這個要再回一下鍋,炖出duangduang的效果才好吃,雖然我不喜歡吃甜的,但一點糖不放,就少了那種鮮味了。”
阿姨愣了一下,然後說:“行,要不我放在這,晚上你來改良,讓石總嘗一嘗你的手藝。”
石介問:“他晚上回來吃飯嗎?”
阿姨說:“我不清楚,要不你去個電話問一問?”
石介想想:“别了,他太忙了,不打擾他。”
阿姨還想再說什麼,門鈴響了。
石介本能的有點想躲,但怔了怔又沒動,看到韓陽去開門,石介就眼睜睜的看着他不認識的男人一臉熟絡的沖他笑。
“我是石溪的朋友。”來人在鞋櫃裡輕車熟路的抽出一雙客用的新拖鞋,然後一邊換鞋一邊自我介紹,“我叫李慶堂,名字有點老氣,他們一般叫我老唐。”
石介覺得該禮尚往來,所以回道:“我叫石介,你也可以叫我小蔣。”
李慶堂問:“哦,你叫蔣石介?”
石介:“……”
“開玩笑的。”李慶堂說,“我知道你,石溪早就跟我說起過你。”
石介問:“你是小溪的什麼朋友?小溪好像沒有朋友。”
“每個人對朋友的理解不一樣,對我來說能一起喝酒就是朋友了。”李慶堂說,“石溪愛喝茶,年紀輕輕的老人家。”
石介睜了睜眼睛問:“那你們為什麼是朋友?”
“認識的時間久。”李慶堂說。
石介“哦”了一聲,他雖然是外面的,但石家人基本上都知道他,他也基本上認識與石家人有關聯的人,但他沒見過這個人,也沒聽說過。
李慶堂反客為主的打發了阿姨和韓陽離開。
這兩人就真走了。
“我其實是個醫生。”李慶堂說,“心理醫生。”
石介表情怔住。
“石溪,”李慶堂指指自己的腦子,“他這有問題。”
“那,你,他,你們……”石介不知道怎麼說,但意思挺明顯的,石溪這麼不遮掩的看心理醫生,不就讓人知道他有病了嗎?精神有病還怎麼掌管家業?對手不是就很輕易的攻擊他?
“沒事,别擔心,壓力大的人做一做心理咨詢很正常,但具體是什麼情況我肯定會為客戶保密的。”李慶堂說,“今天過來就是跟你聊一聊。”
石介有些警惕的問:“聊什麼?”
“随便聊聊。”李慶堂開了酒櫃,回頭問石介,“喝一杯?”
石介搖頭。
李慶堂又去搗鼓咖啡機,在十幾種咖啡豆裡選了一小勺,然後研磨成粉,再出了半杯濃縮液。
這個石介會,給出建議道:“加伏特加,味道不錯,如果你喜歡甜味,再加點糖漿,如果想柔和一點,就再加點奶油。”
李慶堂做出“請”的手勢。
石介随性慣了,但還是把控着量,盡力調一杯差距不大的雞尾酒。
李慶堂嘗了一口,誇贊味道不錯,又喝了一口說:“肚子餓了,麻煩給我弄點吃的。”
石介點了外賣。
市中心豪宅的好處,外賣十分鐘就能到,物業殷勤的送上門。
石介給自己也弄了杯喝的,然後切了一盤蜜瓜卷火腿,李慶堂吃了一塊披薩,又吃了一塊和牛蛋撻,對石介的蜜瓜配火腿不感興趣。
“石溪跟我說了你們的關系。”李慶堂說着又問石介,“金湯力好喝嗎?我就接受不了這味道。”
石介說:“我也不愛喝咖啡。”
李慶堂說:“咖啡沒有愛不愛的,隻是牛馬的草料。”
石介問:“所以你現在是上班時間?”
李慶堂沒回答,反而很刻意的打量起了石介,然後說:“通訊錄沒什麼,但兄弟之間确實不太好。”
石介幹幹的笑了笑,無所謂道:“誰會說好呢!”
“石溪太偏執,這種人目的明确,很難改變他的想法。”李慶堂說,“可你的态度很關鍵。”
雖然李慶堂表現的很輕松,但石介一直都警惕的防備着。
“跟他上床很受苦吧?”李慶堂很突兀的問。
石介:“……”
“他很難纏,是吧?”李慶堂又問。
石介:“……”
“我就是問問,他沒上過我。”李慶堂笑出兩顆小虎牙,他長相親和還帶着幾分稚氣,但也能看出來年紀不輕了,且有一種屬于成功者特有的精英範兒。
石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