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凊将收拾好的食盒放到腳邊，坐在炕上打量了一番喬重節的面色，見他面色并不如何蒼白，就知道昨晚那頓打祖父還是留了餘地的。

“三哥，你這是在外面渾吃酒才挨的打？”她問。

喬重節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善凊雙手撐着臉，一雙眸子清澈見底。

“得了吧！”喬重節嫌棄地揮揮手，“打量我不知道你心思是吧？你個黃毛丫頭少打聽這些事。”

善凊也不把他嫌棄的态度放在心裡，隻道：“三哥，要不是我這個黃毛丫頭，你後頭要是叫二叔發現了估計連床都下不了。”

“胡說八道！要不是你，我能這麼快露馬腳？”喬重節覺得這個小妹妹歪理倒是有一套。

“你連我都瞞不過，你還指望瞞住二叔他們？”善凊挑了挑眉，小臉上露出的笑同三叔一樣狡猾，直叫喬重節看得糟心。

“反正這事你别管，也輪不到你管。”喬重節想到昨晚三叔同父親交談時的場景，他們語焉不詳，舉止又那般神秘，他不由地撇了撇嘴，“我自個兒的事兒，我還不知道這内裡的原委呢。你也就别問了。”

防止她繼續纏問，喬重節便轉移話題，“聽說杉表哥他們來了？”

他轉移話題的手法太過生硬，但善凊也無意糾纏，便順着他的話道：“昨兒到的。我聽重明說，杉表哥他們尋思着這幾日要出去逛逛都城，”善凊看向喬重節，适時地提議道：“要不三哥哪日抽個空陪陪？”

喬重節和李正杉幾個表兄弟關系甚好，這事本就不用善凊特特交待，所以喬重節眼珠一轉，瞥了一眼善凊，意有所指道：“你要幹嘛？”

善凊甜甜一笑，玉白的臉上堆起花骨朵兒似的谄媚的笑，“要不說還是三哥懂我呢。”

喬重節趕忙揮手，沒好氣地道：“少拿你那抹了蜜的嘴給我戴高帽子！”

“那行，自己人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善凊從炕上起身，提起腳邊食盒，“哪天你要是和杉表哥他們出去，記得幫我捎一本《老山遊記》回來。”

喬重節直起身子看她走遠，皺了皺眉疑惑道：“我記得上回讓你搬走的那一堆書裡不是有這本嗎？”

“是啊，可那不是隻有上冊嘛。”善凊的聲音遠遠傳來，“我還要下冊。”

喬重節不滿嘀咕，“這種最難尋，上哪犄角旮旯能找到……”

善凊一走，好半晌不見人影兒的守禮又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喬重節看着他手裡提的食盒，哼哼幾聲，“你怎麼不午時再回來呢！”

守禮右手撓了撓頭，憨憨的臉上露出的笑都帶着幾分傻勁兒，“二小姐在裡頭，小的就叫折竹給攔在外頭了。”

喬重節瞪他一眼，伸手沒好氣地指了指他，“你個沒用的。”

守禮憨憨一笑，心裡卻道，爺你不也叫二小姐拿住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