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袁孟扭頭,“有嗎?”
其他人也是一臉疑惑。
王昊說:“他今天都不怎麼和我們說話。”
袁孟更疑惑了:“難道他以前經常和我們吹牛嗎?”
王昊:“……”
一群傻鳥。
可仔細一想,袁孟的話不無道理。
陳江時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以前他們過來抄作業,陳江時嫌他們吵,也經常一個人躲在卧室裡。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袁孟把抄完的作業本收好,轉身對王昊說,“虧你還是江時的兄弟,不知道現在江時的壓力很大嗎?他爸說了,以後考得上本科,就供他上大學,考不上本科,就自個兒收拾一下出去打工。”
王昊和其他人聞言,同時愣住。
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不過對于陳江時他爸那些不負責任的行為,倒是經常耳聞,街坊鄰居都說陳江時他爸肯定在外面重新找了一個女人,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所以這麼多年很少回來。
以前同情陳江時的人很多,但随着時間的流逝,大家發現陳江時并非自己想象中的好孩子,成績一般,還和差生混在一起,打了幾次架鬧得全校皆知,也就慢慢不說什麼了,甚至叮囑自家孩子别和陳江時走得太近。
可那些人也不想想,陳江時家裡沒有大人,唯一活着的大人對他不聞不問,他能成長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很厲害了。
王昊把筆一摔,忿忿不平地說:“江時他爸真不是個東西,說是在外面賺錢養家,這麼多年過去,也沒看他賺幾個錢啊,房子是舊的,空調和洗衣機是買不起的,再過兩年江時高中畢業,他就徹底甩掉了包袱是吧?”
王昊嗓門大,說話像是拿着喇叭在吼。
其他人聽得直皺眉頭。
“昊子。”有人對王昊噓了一聲,“你小聲點,别讓江時聽見了。”
王昊挺起胸膛:“聽見了又有什麼?江時他爸就是很不靠譜,大家都知道的事。”
“那你也别在他家裡說這些啊。”
“怕什麼……”
王昊的話沒說完,冷不丁瞧見卧室裡的陳江時從桌前站起,轉身就朝他們這邊走來。
他頓時猶如被人掐住了嗓子,聲音戛然而止。
客廳裡的其他人也都沒有說話,眼巴巴地望着陳江時,一時間客廳裡靜得隻剩下兩盞風扇嘎吱嘎吱甩着扇葉的聲音。
陳江時的腳步沒停,面無表情地從坐在地上的幾個人中間穿過,然後去了廚房。
不多時,廁所的門被打開、又合上。
“原來是去上廁所啊。”王昊拍着胸口,明顯松了口氣,“吓我一跳。”
袁孟睨他:“瞧你那慫樣。”
王昊做了個鬼臉,難得沒說什麼。
等廚房那頭的開門聲再次響起,王昊重新找了個話題,撿起筆捅了捅袁孟的後腰:“對了,你們班上那個轉學生叫什麼來着?”
“錢棠。”袁孟說。
“姓錢啊?”王昊問。
“對,金錢的錢。”
“這個姓好。”
“是吧?我也覺得。”袁孟回頭,一張胖臉上半是羨慕半是嫉妒,語氣也酸溜溜的,“人家不僅姓錢,家裡也有錢得很,你以為華陽河對面的别墅是随便什麼人都能住進去的啊?”
“都在說别墅貴,可到底有多貴?”其他人問。
袁孟看了王昊一眼:“反正比昊子家住的四大金剛貴。”
王昊不高興了:“能不能别拿我和那個轉學生比?有可比性嗎?我們一家三口都是土生土長的華陽人,我爸媽也沒去a市打拼過,他們買得起四大金剛的房夠可以了。”
袁孟看王昊生氣,立馬擺手:“行行行,不比了。”
王昊見狀,還來勁了,站起身說:“你怎麼不拿自己家和他比?你家比得過他嗎?昨天我給你面子,沒戳穿你,你還好意思說我。”
袁孟愣道:“戳穿我什麼?”
“你是不是怕那個轉學生?”王昊粗聲粗氣地說,“你說要給那個轉學生一個教訓,結果碰都不敢碰他一下,你是不是慫了?”
也不知道是王昊把話說得太難聽了還是真的被戳中了,袁孟的臉砰的一下就紅了。
“你放屁!”袁孟把筆拍到桌上,“一個轉學生而已,我有什麼好怕的?”
“因為他從a市來的,他家有錢,他還住在你家對面的别墅裡,所以你怕他。”
“你胡說!”袁孟氣得脖子都紅了。
王昊冷笑一聲,正要繼續嚷嚷,卻被從後面伸來的手推了一下,他憤怒回頭,對上了陳江時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作業抄完了嗎?”陳江時問。
王昊的氣勢瞬間變弱:“沒啊……”
“不想抄了就出去。”陳江時說,“你們去樓下吵,吵到明天都沒人管你們。”
“……”
王昊抹了把臉,安靜地坐回了地上。
陳江時又看向袁孟。
袁孟也趕緊坐回凳子上,咧嘴一笑,讪讪解釋:“我們沒吵,隻是在說那個轉學生……”
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陳江時冷淡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