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世界上有什麼比穿書更離譜的事情?
那一定是一個人穿書了,然後在這個故事的世界看見了作者大名。
試問,世界上有什麼比穿了書,還能在書中世界見到作者名字更離譜的事情?
那一定是有人告訴那人,這個作者名和自己的名字好像冥冥中有點關系。
就在方柔心緒亂到臨界點時,腕間的劍镯震了下。
連帶着,剛被拴上腰間的玉鈴铛發出一聲叮鈴。
這聲脆響如一汪清泉淋在方柔混亂滾燙的靈台,讓人冷靜下來。
她看了看手腕上那隻銀色小镯,聽見了當初在無望山頂響起過的那抹雌雄難辨的聲音。
【注神當下,抱守道心。】
這聲音讓她回憶起了在無望山頂時,那種從絕望中力挽狂瀾的喜悅和松弛,将她從恐懼和混亂的心緒頂點中解救出來,強行打斷了這種情緒。如閃電劃過長空一般劈開了方柔混沌的思緒,一下将她拉回了眼前的畫面中。
頃刻間,她像是個溺水掙紮的人終于漂到了岸邊,大口喘着氣,整個背都是濕的。
方柔将注意力按那道聲音的說法放在當下,雖然不知道什麼叫抱守道心,但感覺心安靜了下來。
難道原身發現了這其實是一本小說所以留下字條?
不對,這說不過去。
如果這樣的話,要怎麼解釋作者名和方柔名字之間的關系?
還是說,她穿越到這世界是原身計劃好的?
《成神道》就是原身寫的?
線索太混亂,方柔連不起這些被打得稀碎線索,根本思考不出答案。
情緒是穩住了,腦子還是一片死結。
但穿書這件事情她都被迫接受了,現在隻是添加了些前綴細節,也不至于讓方柔放棄好好生活的念頭。
起碼還有線索在,她握了握掌心的紙片,像迷途旅人抓着指南針。
人類就是這種生物,認知被打破的時候可能崩潰,等适應了,還是得重新踏上旅程,尋求新的所謂真相。
“小姐!”
方茵被她的狀态吓到了,和白玉一樣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趕緊上前扶住方柔,卻被一把推開。
方柔不喜歡别人碰觸,下意識做出反應,等醒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趕緊找補道,“沒事,可能是旅途不适應,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剛剛看見這紙條好像想起了些東西,神識動蕩了。這是你見我親手寫的嗎?”
她想進一步确實“方柔”和“矛萬術”的聯系。
方茵下意識點點頭回答了她的問題,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方柔的傷情上,根本沒覺得以方柔的情況問出這個問題或有這種反應反常。
就連一旁的白玉也沒覺得一個魂相受損嚴重的人給出這樣的解釋有什麼問題,畢竟剛剛屠汝杉送的養魂鈴也響了,說明的确是有異常的精神波動在物主身上發生。
糊弄過去的方柔收斂了下心情,舉腕看了看那銀色劍镯,試探道:“白黠看不見的時候,你可以是原來的樣子。”
那镯子震了震,然後變回了自己原來的模樣,又震了震,似乎挺開心的樣子。
因為方柔身體原因,方茵修改了航點路勁,決定全速回矩城,不再耽擱多餘時間。
方家飛梭業務馳名,就是因為方家飛梭的速度是整片大陸最快的。他們擁有獨家的飛梭動力靈紋陣列,可使巨型飛舟的速度達到合道境修士全力速度的七成。
僅用了半夜時間,矩城就出現在了方柔眼前。
那是一座屬于方家的城池,遠看雕欄玉砌氣勢磅礴,和山門優雅精緻的裝飾風格不同。
乍看起來,矩城的建築風格大開大合,大部分主體為青白色,有些顔色更深些,瓦片清一色的墨黑。
居然不是想象中那種金碧輝煌的土豪氣息,方柔有點意外。
這想法隻存在了幾息時間。
方茵很快告訴她,矩城幾乎所有的房屋都是凡玉用特殊的方法煉化後建造的,那些黑色的磚瓦都是墨玉。
白玉聽着都搖頭,看着方柔的眼裡寫滿了“你家就是個土大戶”。
“行了,你囫囵送到了,我也該走了,有事。”男人在飛舟将要跨過山地和珑地邊界的時候說,“這對面,我還是不要去為好,免得多出事端。小家夥,好好活下去,為了自己,也為了白黠。”
說罷,男人擺了擺手,地面上呈現出一個簡單的靈紋陣,沒有給方柔道别的機會,隻須臾功夫便沒入了修為達到合道境才能使用的空間法則靈陣中。
方柔還是在原地對着那快要消散的靈紋陣說了句,“好的。”
方茵拿出魂事牌,在上面印上了個靈紋印記,聯系方家主家開始做準備。
溝通了一陣,她結束通話,告訴方柔矩城裡面的親戚們已經等了兩天了,接風宴已備好,讓她們直接過去。
這又打了方柔一個措手不及,隻能硬着頭皮且行且看了。
二人下船,浮空港口已經備好了小型飛梭,大小和商務車差不多,隻是沒有車輪。
方茵帶着方柔上飛梭,在艙壁上的凹槽處放入靈牌,點亮了飛梭上所有靈紋陣,飛梭緩緩浮到了地面兩米左右的位置向前行去。